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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角哀舍命全交的故事》冯梦龙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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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9 10: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羊角哀舍命全交的故事》冯梦龙 著
《羊角哀舍命全交的故事》



[明]冯梦龙 著

此文出自《喻世明言·第七卷 羊角哀舍命全交》



背手为云覆手雨,纷纷轻湾何须数?
君看管鲍贫时交,此道今人弃如土。

  昔时,齐国有管仲,字夷吾;鲍叔,字宣子,两个自幼时以贫贱结交。后来鲍叔先在齐桓公门下信用显达,举荐管仲为首相,位在己上。两人同心辅政,始终如一。管仲曾有几句言语道:“吾尝一战一北,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吾尝一仕一见逐,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遇时也。吾尝与鲍叔谈论,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有利不利也。吾尝与鲍叔为贾,分利多,鲍叔不以为贪,知我贫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所以古今说知心结交,必曰:“管鲍”。今日说两个朋友,偶然相见,结为兄弟,各舍其命,留名万古。

  春秋时,楚元王崇懦重道,招贤纳士。天下之人闻其风而归者,不可胜计。西羌积石山,有一贤士,姓左,双名伯桃,勒亡父母,勉力攻书,养成济世之才,学就安民之业。年近四旬,因中国诸侯互相吞并,行仁政者少,恃强霸者多,未尝出仕。后闻得楚元王慕仁好义,遍求贤土,乃携书一囊,辞别乡中邻友,径奔楚国而来。迤俪来到雍地,时值隆冬,风雨交作。有一篇《西江月》词,单道冬天雨景:

  习习悲风割面,蒙蒙细雨侵衣。催冰酿雪逞寒威,不比他时和气。山色不明常暗,日光偶露还微。天涯游子尽思归,路上行人应悔。

  左伯桃冒雨荡风,行了一日,衣裳都沾湿了。看看天色昏黄,走向村间,欲觅一宵宿处。远远望见竹林之中,破窗透出灯光,径奔那个去处。见矮矮篱笆,围着一间草屋,乃推开篱障,轻叩柴门。中有一人,启户而出。左伯桃立在檐下,慌忙施礼曰:“小生西羌人氏,姓左,双名伯桃。欲往楚国,不期中途遇雨。无觅旅邸之处。求借一宵,来早便行,未知尊意肯容否?”那人闻言,慌忙答礼,邀入屋内。伯桃视之,止有一塌,塌上堆积书卷,别无他物。伯桃已知亦是懦人,便欲下拜。那人云:“且未可讲礼,容取火烘干衣服,却当会话。”当夜烧竹为火,伯桃烘衣。那人炊办酒食,以供伯桃,意甚勤厚。伯桃乃问姓名。其人曰:“小生姓羊,双名角哀,幼亡父母,独居于此。乎生酷爱读书,农业尽废。今幸遇贤土远来,但恨家寒,乏物为款,伏乞恕罪。”伯桃曰:“阴雨之中,得蒙遮蔽,事兼一饮一食,感佩何忘!”当夜,二人抵足而眠,共话胸中学问,终夕不寐。

  比及天晓,淋雨不止。角哀留伯桃在家,尽其所有相持,结为昆仲。伯桃年长角哀五岁,角哀拜伯桃为兄。一位一日,雨止道干。伯桃曰:“贤弟有王位之才,抱经纶之志,不图竹帛,甘老林泉,深为可惜。”角哀曰:“非不欲仕,亲未得其便耳。”伯桃曰:“今楚王虚心求士,贤弟既有此心,何不同往?”角哀曰:“愿从兄长之命。”遂收拾些小路费粮米,弃其茅屋,二人同望南方而进行不两曰,又值阴雨,羁身旅店中,盘赉罄尽,止有行粮一包,二人轮换负之,冒雨而走。其雨末止,风又大作,变为一天大雪,怎见得?你看:

  风添雪冷,雪趁风威。纷纷柳絮狂飘,片片鹅毛乱葬。团空搅阵,不分南北西东;遮地漫天,变尽青黄赤黑。探梅诗窖多清趣,路上行人欲断魂。

  二人行过歧阳,道经粱山路,问及樵夫,旨说:“从此去百余里,并无人烟,尽是荒山旷野,狼虎成群,只好休去。”伯桃与角哀曰:“贤弟心下如何?”角哀曰:“自古道生育命。既然到此,只顾前进,休生退悔。”又行了一日,夜宿古墓中,衣服单薄,寒风透骨。次日,雪越下得紧,山中仿佛盈尺。伯桃受冻不过,曰:“我思此去百余里,绝无人家;行粮不敷,衣单食缺。若一人独往,可到楚国;二人惧去,纵然不冻死,亦必饿死于途中,与草木同朽,何益之有?我将身上衣服脱与贤弟穿了,贤弟可独赘此粮,于途强挣而去。我委的行不动了,宁可死于此地。持贤弟见了楚王,必当重用,那时却来葬我未迟。”角哀曰:“焉有此理?我二人虽非一父母所生,义气过于骨肉。”我安忍独去而求进身耶?”遂不许,扶伯桃而行。行不十里,伯桃曰:“风雪越紧,如何去得?且于道旁寻个歇处。“见一株枯桑,颇可避雪,那桑下止容得一人,角哀遂扶伯桃入去坐下。伯桃命角哀敲石取火,热些枯技,以御寒气。比及角哀取了柴火到来,只见伯桃脱得赤条条地,浑身衣服,都做一堆放着。角哀大惊,曰:“吾兄何为如此?”伯桃曰:“吾寻思无计,贤弟勿自误了,速穿此衣服,负粮前去,我只在此守死。”角哀抱持大哭曰:“吾二人死生同处,安可分离?”伯桃曰:“若旨饿死,白骨谁理?”角哀曰:“若如此,弟情愿解衣与兄穿了,兄可费粮去,弟宁死于此”‘伯桃曰:“我乎生多病,贤弟少壮,比我甚强;更兼胸中之学,我所不及。若见楚君,必登显宦。我死何足道哉!弟勿久滞,可宣速往。”角哀曰:“令兄饿死桑中,弟独取功名,此大不义之人也,我不为之。”伯桃曰:“我自离积石山,至弟家中,一见如故。知弟胸次不见,以此劝弟求进。不幸风雨所阻,此吾天命当尽。若使弟亦亡于此,乃吾之罪也。”言讫,欲跳前溪觅死。角哀抱住痛哭,将衣拥护,再扶至桑中。伯桃把衣服推开。角哀再欲上前劝解时,但见伯桃神色己变,四肢撅冷,一不能言,以手挥令去。角哀寻思:“我若久恋,亦冻死矣,死后准葬吾兄?”乃于雪中再拜伯桃而哭曰:“不肖弟此去,望兄阴力相助。但得微名,必当厚葬。”伯桃点头半答,角哀取了衣粮,带泣而去。伯桃死于桑中。后人有诗赞云:

寒来雪一尺,人去途千里。
长途苦雪寒,何况囊无米?
并粮一人生,同行两人死;
两死诚何益?一生尚有恃。
贤哉左伯桃!陨命成人美。

  角哀捱着寒冷,半饥半饱,来到楚国,于旅郧中歇定。次日入城,问人曰:“楚君招贤,何由而进?”人曰:“宫门外设一宾馆,令上大夫裴仲接纳天下之士。”角哀径投宾馆前来,正值上大夫下车。角哀乃向前而揖,裴仲见角哀衣虽蓝缕,器宇不见,慌忙答礼,问曰:“贤士何来?”角哀曰:“小生姓羊,双名角哀,雍州人也。闻上国招贤,特来归投。”裴仲邀人宾馆,具酒食以进,宿于馆中。次日,裴仲到馆中探望,将胸中疑义盘问角哀,试他学问如何。角哀百问百答,谈论如流。裴仲大喜,入奏元王,王即时召见,问富国强兵之道。角哀首陈十策,旨切当世之急务。元王大喜!设御宴以持之,拜为中大夫,赐黄金百两,彩段百匹。角哀再拜流涕,元王大惊而问曰:“卿痛哭者何也?”角哀将左伯桃脱衣并粮之事,一一奏知。元王闻其言,为之感伤。诸大臣旨为痛惜。元王曰:“卿欲如何?”角哀曰:“臣乞告假,到彼处安葬伯桃己毕,却回来事大王。”元王遂赠己死伯桃为中大夫,厚赐葬资,仍差人蹋随角哀车骑同去。

  角哀辞了元王,径奔粱山地面,寻旧日枯桑之处。果见伯桃死尸尚在,颜貌如生前一般。角哀乃再拜而哭,呼左右唤集乡中父老,卜地于浦塘之原:前临大溪,后靠高崖,左右诸峰齐抱,风水甚好。遂以香汤林浴伯桃之尸,穿戴大夫衣冠;置内棺外椁,安葬起坟;四周筑墙栽树;离坟一十步建享堂;塑伯桃仪容;立华表,柱上建牌额;墙侧盖瓦屋,令人看守。造毕,设祭于享堂,哭泣甚切。乡老从人,无不下泪。祭罢,各自散去。角哀是夜明灯燃烛而坐,感叹不己。忽然一阵阴风飒飒,烛灭复明。角哀视之,见一人于灯影中,或进或退,隐隐有哭声。角哀叱曰:“何人也?辄敢夤夜而人!”其人不言。角哀起而视之,乃伯桃也。角哀大惊问曰:“兄阴灵不远,今来见弟,必有事故。”相桃曰:“感贤弟记忆,初登仕路,奏请葬吾,更赠重爵,并棺椁衣衾之美,凡事十全。但坟地与荆轲墓相连近,此人在世时,为刺秦王不中被戮,高渐离以其尸葬于此处。神极威猛。每夜仗剑来骂吾曰:‘汝是冻死饿杀之人,安敢建坟居吾上肩,夺吾风水?若不迁移他处,吾发墓取尸,掷之野外!’有此危难,特告贤弟。望改葬于他处,以免此祸。”角哀再欲问之,风起忽然不见。角哀在享堂中,一梦一觉,尽记其事。

  天明,再唤乡老,问:“此处有坟相近否?”乡老曰:“松阴中有荆轲墓,墓前有庙。”角哀曰:“此人昔刺秦王,不中被杀,缘何有坟于此?”乡老曰:“高渐离乃此间人,知荆轲被害,弃尸野外,乃盗其尸,葬于此地。每每显灵。士人建庙于此,四时享祭,以求福利。”角哀闻言,透信梦中之事。引从者径奔荆轲庙,指其神而骂曰:“汝乃燕邦一匹夫,受燕太子毒养,名姬重宝,尽汝受用。不思良策以副重托,人秦行事,丧身误国。却来此处惊惑乡民,而求祭把!吾兄左伯桃,当代名儒,仁义廉洁之士,汝安敢逼之?再如此,吾当毁其庙,而发其冢,永绝汝之根本!”骂讫,却来伯桃墓前祝曰:“如荆轲今夜再来,兄当报我。”归到享堂,是夜秉烛以持。果见伯桃哽咽而来,告曰:“感贤弟如此,亲荆轲从人极多,旨土人所献。贤弟可柬草为人,以彩为衣,手执器械,焚于墓前。吾得其助,使荆轲不能侵害。”言罢不见。角哀连夜使人束草为人,以彩为衣,各执刀枪器械,建数十于墓侧,以火焚之。祝曰:“如其无事,亦望回报。”

  归到享堂,是夜闻风雨之声,如人战敌。角哀出户观之,见伯桃奔走而来,言曰:“弟所焚之人,不得其用。荆轲又有高渐离相助,不久吾尸必出墓矣。望贤弟早与迁移他处殡葬,兔受此祸。”角哀曰:“此人安敢如此欺凌吾兄!弟当力助以战之。伯桃曰:“弟,阳人也,我皆阴鬼:阳人虽有勇烈,尘世相隔,焉能战阴鬼也?虽茎草之人,但能助喊,不能退此强魂。”角哀曰:“兄且去,弟来日自有区处。次日,角哀再到荆轲庙中大骂,打毁神像。方欲取火焚庙,只见乡老数人,再四哀求曰:“此乃一村香火,若触犯之,恐赂祸于百姓。”须舆之间,土人聚集,都来求告。角哀拗他不过,只得罢久回到享堂,修一道表章,上谢楚王,言:“昔日伯并粮与臣,因此得活,以遇圣主。重蒙厚爵,乎生足矣,容臣后世尽心图报。”词意甚切。表付从人,然后到伯桃墓侧,大哭一场。与从者曰:“吾兄被荆轲强魂所逼,去往无门,吾所不忍。欲焚庙掘坟,又恐拂土人之意。宁死为泉下之鬼,力助吾兄,战此强魂。汝等可将吾尸葬于此墓上右,生死共处,以报吾兄并粮之义。回奏楚君,万乞听纳臣言,永保山河社稷。”言讫,掣取佩剑,自则而死。从者急救不及,速具衣棺殡殓,理于伯桃墓侧。

  是夜二更,风雨大作,雷电交加,喊杀之声,闻数十里。清晓视之,荆轲墓上,震烈如发,白骨散于墓前。墓边松相,和根拔起。庙中忽然起火,烧做自地。乡老大惊,都往羊、左二墓前,焚香展拜。从者回楚国,将此事上奏元王。元王感其义重,差官往墓前建庙,加封上大夫,赦赐庙额曰“忠义之祠”,就立碑以记其事,至今香火不断。荆轲之灵,自此绝矣。土人四时祭把,所祷甚灵。有古诗云:

古来仁义包天地,只在人心方寸间。
二士庙前秋日净,英魂常伴月光寒。

《羊角哀舍命全交》卷终
发表于 2009-12-21 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 shuchuxs  发布日期: 2007-5-22    查看数: 1516   出自: 网上读书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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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角哀舍命全交"故事年代推测


    《羊角哀舍命全交》出自冯梦龙《三言 喻世明言》,文中第二段便说明了故事所发生的年代:“春秋时,楚元王崇懦重道,招贤纳士。”然而,故事中羊角哀义兄左伯桃死后却葬在荆轲坟墓附近,并因此引起冲突。大家都知道,荆轲是战国末燕太子丹“聘用”的刺客,他的死也在战国末期。所以不免产生一种矛盾:春秋时期的左伯桃怎么会葬在几百年后才出生的人墓边呢?那时候连荆轲这个人都还没有呢。
    据说这个故事最早见于《清平山话本》,其中有一节名叫《羊角哀鬼战荆轲》。《清平山话本》我没有看到,所以这个年代差异问题(或说错误)是由《清平山话本》产生,还是由《三言》产生,无从知晓。但问题到了《三言》里肯定已经有了。
    王昕《漫说三言二拍》(2005年1月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书中,  认为冯梦龙这样写是“明知故犯”, 把原因归结为:“作者盖愤荆轲误太子丹事,而借角哀以愧之”、“摇曳若多笔墨,把荆轲、高渐离早几百年就塞进坟墓里,为的就是发表一下对荆轲这个人物的与众不同的看法”。并引用了钱钟书先生的《管锥编》作证据,还说这样做是“小说家的特权”。
    这种说法虽是免强能说得过去,但终欠推敲。一者,“找两个恶鬼”对于小说家并不是难事;二者,“把荆轲高渐离早几百年塞进坟墓里”也不一定就能达到“以愧之”的目的。
    仔细分析,文中还有一个楚元王。楚元王就一定是春秋时期的人物吗?细查“楚元王”一条终于有了答案,《汉书 楚元王传第六》之中有一个楚元王:楚元王交字游,高祖同父少弟也。好书,多材艺。少时尝与鲁穆生、白生、申公俱受《诗》于浮丘伯。
    原来楚元王是汉高祖刘帮的同父异母弟,那么故事就有了着落。如果把羊角哀的故事放在西汉初年,这时荆轲早已死了,并且还时时受到人们的祭祀,故事不就合情合理了吗?
    所以,据我推测,《羊角哀舍命全交》的故事,不应该发生在春秋时期,而应该发生在西汉初年,而冯楚龙也并非“明知故犯”,有意把它写错。
发表于 2009-12-21 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 hpudqx 发布日期: 2007-5-22
从郭德纲的相声里听到:羊左二鬼战荆轲……
作者: yngwie 发布日期: 2007-5-22

shuchuxs兄這帖子是否應註明「原創非首發」?http://bbs.gxsd.com.cn/viewthread.php?tid=17529
作者: yngwie 发布日期: 2007-5-23
看了shuchuxs兄发得帖子,对〈羊角哀舍命全交〉故事的来龙去脉也颇感兴趣,查了一下相关研究,发现饶道庆:〈《羊角哀舍命全交》本事考〉(《文学遗产》2006年第五期,页143-145)对此有颇为明晰的讨论,shuchuxs兄的推测似不能成立。

按,〈羊角哀舍命全交〉收入明冯梦龙《古今小说》卷七,来源应为元明时期话本小说及杂剧〈羊角哀鬼(死)战荆轲〉,而小说的本事最早可溯源自汉代刘向《列士传》,然此书已佚,《後汉书•申屠刚传》李贤注云:

羊角哀、左伯桃二人为死友,欲仕于楚。道阻,遇雨雪,不得行。饥寒,自度不俱生。伯桃谓角哀曰:”俱死之後,骸骨莫收。内手扪心,知不如子,生恐无益,而弃子之能。我乐在树中。”角哀听之,伯桃入树中而死。楚平王爱角哀之贤,以上卿之礼葬伯桃。角哀梦伯桃曰:”厚子之恩而获厚葬,正苦荆将军冢相近,今月十五日,当大战以决胜负。”角哀至期日,陈兵马诣其冢,作三桐人,自杀,下而从之。此殁身不负然诺之信也。

据李贤所引《列士传》文,羊、左二人欲仕之楚王乃「平王」,非「元王」,楚国史上并未有「元王」,此其一也。原来的传说,与伯桃不相容者为「荆将军」,并未直指为「荆轲」,後来讹为楚「元」王、荆轲,辗转相传,此种现象在小说戏曲中并不少见,而冯梦龙亦知左、羊二人与荆轲时代相差数百年,故在其评点〈羊角哀舍命全交〉一文时,眉批云”变幻”,又云:”《传》但云角哀至楚为上大夫,以卿礼葬伯桃,角哀自杀以殉,未闻有战荆轲之事;且角哀死在荆轲、高渐离之前。作者盖愤荆轲误太子丹之事,而借角哀以愧之耳。”可见冯氏亦知此故事源自刘向《列士传》,但对其中史实错误之处相沿不改,因其观念中能分别小说戏曲与史传载记的不同(姑不论《列士传》所记左、羊二人事迹真实性问题),且推测原作者将「荆将军」改为「荆轲」,乃因「愤荆轲误太子丹之事,而借角哀以愧之耳。」

冯氏的推论是否属实,亦不论,然而,大概明白了此故事形成的过程,可知shuchuxs兄推测此故事发生在西汉初年,其说并不确切。当然,此处根据学者研究成果,对此故事本事来源做一简要说明,并不在评断此作品的文学价值,读者幸勿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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