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语言-对母亲的怒气（角色扮演）

翱翔的鱼儿

男学员：你是否愿意帮我和我母亲做些治疗？我要在感恩节去拜访她。
    马歇尔：让我们这样做吧！我来扮演你妈妈的角色，你扮演你自己。（开始角色扮演）好，儿子，我现在以同理心来聆听你，我非常希望  听听你内心任何围绕着我让你不快乐的事。
    男学员：我要从哪里开始？
    马歇尔：哦，好，看来有不少我可以知道的。
    男学员：令我如此挫折、生气、沮丧和失望的是，你总是这样的消极，你总是批判所有的事情、批评世界、批评我、批评生活、批评政府。我气你把这个世界描绘成一个糟透了的地方，然后还解释给我和姊妹们听。
    马歇尔：让我看看是否我能够抓住你的意思。这里我听到两个我不想错过的重要讯息。首先，如果我没听错，你想我了解当我身受痛苦时，你在我身边也是多么的痛苦。。。。。。。以及你一直承受某些压力，觉得你必须应付我的痛苦。
    男学员：是的。
    马歇尔：然后第二件事，我听到你希望我能了解，你因长期背负这般消极的人生观而感到痛苦，长久以来没能宣泄出来，你希望你不要用那么多的痛苦来看待事情。
    男学员:那是部分正确。我生气是因火那感觉像是我要和自己的内心打仗，火的是要保护我自由选择的能力，用我要的方式看待事情。
    马歇尔：所以，假使你不用如此艰辛地活在我勾画给你的世界里，那会是多么的美好。
    男学员：是啊！
    马歇尔：是的，你多么希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看到自己投入那么多精力在那个我帮助你学到的世界里过活，你感到很悲哀。
    男学员：是啊，这听起来像是责怪，但它就是我现在的处境与心态。
    马歇尔：我不会听到责怪的，儿子。我现在带着非暴力沟通的同理心在聆听，我听到的都是美丽的。
    男学员：我生气的是，你所呈现的尽是你有多么的痛苦，而你没有说：“我身在诸多的痛苦中，但你没有必要跟我一样。”我生气，因为我没有受到任何鼓励去选择不同的方式来看世界，当我提出不同的方式时，你感到受威胁并企图看轻和鄙视我的看法。
    马歇尔：我要仔细思考一下。过去在我痛苦的时候，假使我能对你说：“嗨，这是我这样看待事情，但我不鼓励你也用这个方式看待事情。”这样至少能让你好受一些。但我呈现的方式让世界看起来就是这个样子，而作为一个孩子的你，内心就是深深烙下这幅图象，所以现在你很难跳脱我火你勾画的世界，生活在你所要选择的世界里。
    男学员：是的，当我和你在一起时，我又回到孩子的身份，我没法说：“啊，那只是我妈妈的想法。。。。
    马歇尔：是啊
    男学员：我现在仍感到聆听你的感受会威胁到我的自主性。
    马歇尔：是的，我听到这些感受，就失去你想要进入的世界，却进入那个我为你勾画的世界。
    男学员：是啊，我很担忧，因火我将在感恩节去看你，而我知道我过去使用过的许多方法仍活生生在我内心里，像当我生气时却不停点头，假装听你说话，我失去了自我，我害怕得无法表达我真正的感觉，我现在担忧我会明知故犯。
    马歇尔：是啊
    男学员：我又担忧如果我试着与你真实以对，那我将要为我的这些感觉受到你的批判。
    马歇尔：你讨厌处在这种左右两难的情境里，你好像只有两个选择，要不就隐藏自己，不然就尝试诚实以对，然后造成更大的混局。除此之外，你真的希望我俩之间有一些其他的联系。
    男学员：是啊，我担忧我受到这样的伤害太深，以致我想要让你丢脸和证明你是错的。
    马歇尔：你内心承受的痛苦如此的强烈，以致迫切需要别人能了解你火此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
    男学员：是啊，是啊，令我最恐惧的还不是表现真实或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因为我有受到一些训练能够再把事情弄清楚。我最恨自己的是，我可能封闭我的心，并装作不当一回事。
    马歇尔：是啊。
    男学员：不照顾自己，不说出来，我担忧我有那样的倾向。
    马歇尔：所以尽管你一想到要说出你的感受并收拾混乱的局面，会让你如此的不舒服，但至少比你继续隐藏自己不表达出来，对你的危害要少多了。
    男学员：我有很多的痛苦来自于你对我的评论已内化在我心中，当你听到我的感觉时，你会用“太敏感”和“过度敏感”那些标签来表达你内心的冲击。
    马歇尔：是啊是啊，你希望你能倾听我的痛苦，而没听到任何的批评，但要你那样做真是一大压力。
    男学员：没错。
    马歇尔：在我回应之前，你还有要我聆听的吗？
    男学员：我真正担忧的是还有多少痛苦仍在我内心里，就在我想到你过去那样的对待我，而我想要反驳你、羞辱你和打你时，那些痛苦会如何的冒出来。
    马歇尔：是啊，你内心的痛苦是如此的强烈，你需要让它缓解出来，但你害怕唯一可能缓解的方式一经我解释之后，只会造成彼此更加疏远。那不是你要的，但你想要让那痛苦抒发出来，并得到处理。
    男学员：是的，我担忧诉诸理智，我真希望能得到允许，只要叫喊和跺脚，不说任何的话，就能被听到，因为我们只用大脑在对话，我不喜欢这样做。
    马歇尔：所以你想要确定，如果我们使用一些话语，这些评语能真正使我们互相连结，而不是使我们更疏远。但这个时候很难想象任何话语能见效，似乎你只有尖叫跺脚或什么的，才能缓解所有的痛苦。
    男学员：我也发现内在的我想要回家，并想得到小时候在这个家庭没有得到的照顾，同时我也担心那并非是很实际的需要，要在这个家庭里想要得到满足。
    马歇尔：所以不仅要解决所有的痛苦，还有其他的。你真的梦想着和家人有美好的关系，感觉你受到尊重，享受彼此的和睦相处。然而，你所受的痛苦使那些梦看起来似乎遥不可及，所以你很难想像我们能够真正达到彼此关照的地步。
    男学员：你知道吗？如果你谈论你有多么恨总统，即使我同意你，我也不想听，我宁可往你脸上揍一拳。
    马歇尔：所以无论我谈什么总统或其他的事情，只要你一看到我身陷痛苦，你自己也陷入相同的痛苦中，而这里不是一个你想要继续待的地方。
    男学员：我不知道为什么，理智上，只要一听到你说出批判别人的话就令我好烦，我不想作你说故事的传声筒。如果我看到你减轻了痛苦，并为此能有体会别人的心理，那又别当别论，但是。。。。
    马歇尔：你现在的感受是不论如何你的痛苦必须得到治疗，而你不知道怎么去做，这也让你疲倦不堪。除了扮演这个角色之外，你希望在任何关系里都有其他的选择。
    男学员：是的。
    马歇尔：听完了解释，多少让我觉得好一点。
    男学员：不是，我希望我能够找到方法来享受我们的互动，好比说听你的判断就像我听朋友的判断。。。。但我没办法，因火我内心有个批评的声音告诉我，这是我的责任。
    马歇尔：你觉察到部分的问题是你告诉你自己，你必须为我----你妈妈解决问题。但同时你要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我所说所做的而招惹来的。
    男学员：是的，如果你还去说：“你知道，我有一些痛苦，并想一吐为快，你可以聆听我说吗？”我感觉会很好的。真正地徵求我的允许，那样我可以因受尊重得到满足。
    马歇尔：是啊，我现在就想回应。你能够聆听我，或想要我多听你说吗？
    男学员：我可以再说多一点，但我觉得现在可以听你说了。
    马歇尔：好，我感到如释重负，你未曾放弃我们的关系，你仍然努力试着找出方法使我们的关系不只有宽容，而且有滋养。我确定你曾经几乎放弃它了。我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样的礼物，尽管你是如此的痛苦，你仍在寻找一丝希望，就是我们能够学习增进彼此关系的一线希望。
    男学员：我不知道我有那样的希望，但我知道如果我朝这方面努力一点，我与女性会有较好的关系。
    马歇尔：所以即使你无法想象从我这儿得到关系的改善，你希望至少能够与其他的女人维持好的关系。有很多事我想要告诉你，你所说的话刺激了我的内心，但同时，有一件令人非常悲伤的事，就是看到我过去处理痛苦的方式，没能满足我这一生任何一个需要，我能想到最强烈的需要是：滋养你。而看到我没能以我想要的方式养育你，为此对你我始终成了如此痛苦的芒刺，看到我过去的作为，感伤之深真是令人害怕。我必须自己承受痛苦是一回事，但是天啊，却造成你身上所有的痛苦，那看起来真的令人很难过。当你听到我这么说，我希望知道你有什么感觉。
    男学员：我觉得有些麻木，我想我正在保护着自己。
    马歇尔：那正是我害怕的，即使现在你仍觉得你必须做些什么。我真正希望你知道的是，我要的只是你能以同理心聆听我说，此外没有别人。如果你现在无法聆听我，我也不会当作是一项拒绝或要制造更多的痛苦。所以，我能明白你感到有些麻木，因为部分的你想配合产生同理心的共鸣，但另一部分的你害怕再度陷入过去你必须做些改变的情境里。
    现在我想告诉你，这些年来在我所作所为背后，我内心里面的想法。当我听到你多么希望我能说出不一样的话，我真的好想哭，因为那使我警觉到我也曾经想要用那种方式来说话。之后我问自己，到底是什么阻止了我没能那样做呢？那就是让我好想哭的原因。我甚至从没想象过有任何人真正关心我的一切，后来你所说的话有助于我了解到，我一直在以一种自我实现预言的方式寻求事情的解决。而我所寻求解决事情的方式，怎么会让任何一个人对我有同理心呢？我只是觉深深的难过，我过去不知道用其他的方式来说：“嗨，我现在很痛苦，我需要一些关心。”
    我不要你为此负起责任，我只需要多少感觉到有人关心我。我过去知道的唯一方式几乎从每一个人身上得到相反的结果。回到我儿时的情况，我从来没有感觉过有人关心我的需要，因此请求别人倾听我说是不可能的事。我感到十分绝望，却不断地以我所知道唯一的方式---绝望----作自我表达。然后，我看到我的做法如何影响其他的人，而我更加绝望了。我想知道当我告诉你这些，你有什么感觉。
    男学员：很难过，但又感到些许轻松，能够听到在你急于表白背后的心理。
    马歇尔：我对我们各自的表白有种暴露自身脆弱的感觉，如果我问一下团体的人对我们所说的有什么反应，你觉得如何：
    男学员：我可能会喜欢那样。
    马歇尔：好，对我们的对话有没有人有任何的感觉和回应。
    女学员：你们用模拟的方式，为男人的表达方法展开了一种可能性，因此我很感谢。
    男学员：我也是很感谢，它真的深深令我感动，因为我妈和我有着相似的互动模式，我还没找到有效的方法来处理。当我马歇尔以妈妈的角色自我哀悼，带着悲伤表达她如何企图使她的儿子快乐，并视儿子对她有多么重要时，我感觉得到治癒了，我明白了对我妈妈重要的----就是她从来没有想让我生活难过。能听到她一路走来的历程和你们的对话，对我真是一种治疗，我真的很感激。

                                   摘选自《治癒痛苦并合好》作者马歇尔 卢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