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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禅音

(转帖)JT叔叔中医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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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6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收藏了,谢谢
发表于 2010-3-8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JT叔叔好像并不主张吃素,他也并不认为吃素的人身体比吃肉的人好,还举了很多例子来支持他的观点。这点倒与许多中医不同。
发表于 2010-3-11 10:31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禅音先生,收藏了。
发表于 2010-3-11 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很老的帖子。我当初看到的时候,用单位的打印机打印了出来,半夜醒来还看,上班路上也看。JT为我打开了一扇新的门!
发表于 2010-3-12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禅音08年的帖子,才看到,真可惜。多谢禅音!
发表于 2010-3-21 20:12 | 显示全部楼层

顶顶顶!!!

发表于 2010-4-1 10:04 | 显示全部楼层
讲得平实通俗,很好的理论,我能看懂一些,学习了。
发表于 2010-4-9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JT叔叔的风趣
发表于 2010-4-12 23:0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bloodsport 于 2008-12-16 10:26 发表

同问。
有意思 。
发表于 2010-4-17 12:14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0-5-6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分享!
发表于 2010-5-6 15:11 | 显示全部楼层
JT叔叔的中医基础讲座

前言:课堂够胆能睡觉 刁客贪多嗜求知

其实,我一直觉得,教中医基础理论,对我本人是非常有裨益的,凡是我在帮人看病,觉得有想不通的,或是遇到瓶颈的时候,大概都是要回头读一些最基础的经典,才会觉得豁然贯通。

有时候,最基本的东西,其实是最重要的。每当我走到某一个地方,开始觉得出岔了、遇到困难了,都会需要再回去最基本的地方看一下我有没有弄错事情。所以,这也是我比较想在这个课堂跟大家分享的经验。

教书这件事情,我是有一个我个人的原则的,就是,凡是教书,一定要教「真传」。

什么叫真传呢?外面有很多的中医师都很会说「假传」。

他可能会告诉你说:「用龙骨、牡蛎可以安神,是因为它含有大量的钙质!钙质可以安神!」

可是,听他讲这话,你就会想问:「我每天吃小鱼干哪,含很多钙啊,好像我这个『神』……没有什么安嘛?」

所以,在钙质之外,一定还有别的理由才对吧?

有人说吃什么可以健康,是因为它含有「有效成分」,什么「人参里面有某某有效成分,吃了以后大补元气喔、刺激心脏跳动……」什么的,然后呢,你却又会发现:「唉?怎么我拿白萝卜一验哪,绝大部分的成分都一模一样耶,那吃白萝卜有没有效哩?」那当然没有效。即使成分极近似,三年才长两根须须的人参,和三个月就长小腿大一根的白萝卜,药性就是不会一样,甚至会相反。白萝卜,就外号「人参的天敌,补药的克星」。

所以你如果要拿西方的化学去看待中医的种种事情,其实会很受挫的。

过去的三十年是一个科技当道的时代,过去的中医,因为已经被习惯于西方科技的人看不起太久了,所以在外面跟人谈起中医的时候,所以他就会强迫自己讲出一些听起来「很像很像科技」的话(其实一点道理都没有的话)──来跟病人沟通,让病人相信他:「你看!我也是很科学的噢!」其实这些话根本就没有人听得懂,包括他自己本人。

真正在研习中医的时候,我们所依循的观念,是中国人非常传统的观念,是一个所谓的「气」的世界的观念,可以说是「形而上」的。

如果要问:「中医科不科学?」

它当然科学!如果你学过《伤寒论》、《金匮要略》,有这个症状,投予这个药方,就一定会有什么转变、怎么样好转……条件相同就可重复检证无讹,以验证的科学来讲,它没有问题,是非常科学的(不要以为“气”不科学,不要以为肉眼看得到的才叫科学哟!今天核子弹都做出来了,也没人看到过电子的;UV保养品大卖,紫外线也没人见过)。

可是,中医的理论,是怎么样的一种理论呢?

跟各位讲白一点,那就是「巫术」嘛。只是这么一讲,信基督教的同学就得退班了,因为他们不可以用巫术的。

但,就是巫术。像叶天士的医案里面会说,有个孕妇怎么样孩子都生不出来,他用的汤剂也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孕妇的孩子就是不会生出来。后来他就想起来了:现在是秋天,这孕妇的身体不知道是秋天,时候已经到了。所以他在同样的汤剂里面,再放一片梧桐落叶,那孩子就生出来了!

像是给身体一个「讯息」或是「能量」,中医就是这个样子的。

平常我在开方的时候,的确是走「巫术」路线,也就是说,我脑子里面在想的,是很多东西的能量、讯息在怎么传递──一味药开到大腿了,如何再加减两味让它开到脚踝去……不是化学成分,我还真没在想这些东西。

那人体有没有讯息这个东西呢?其实是有的。就像人体不是有经脉吗?我们练气功、或伤风感冒,都会走经脉。

那经脉是什么东西?经脉就是一种「当你活着的时候,用电阻测量器,会测量得出你身体某两个点之间电阻特别小,特别容易让电流流过」的现象,那就是经脉。

可是对这东西,大家就会说:「哦,这是个物质的现象,代表你那个细胞中有某种磁性的接口喔,所以……」然后有人真的去把那个人解剖了来看,说:「的确喔,人有经脉的地方,底下的骨骼细胞都会成为某一种方向性的排列呢,所以经脉是『具体』的存在。」也可以这么说,对不对?

可是呢,如果把一个活人一刀杀死,然后再去测量,全身的经脉就都没有了。经脉是跟着他的灵魂离开的,在这个肉身之中,其实找不到它真正的存在。

于是,我们中医的基础概念,就可以再说一件事,就是:「人有灵魂耶!」

灵魂上面,有灵魂运输能量的管道。那如果你要医一个人的病,你为什么一定要用化学物质去医?如果你有一种方法能够去疏导灵魂上面的管道,是不是就可以产生某种疗效呢?

答案是「是的」,而且往往更有效。

所以中医才能够依照《伤寒论》的方子去医感冒,一场很严重的感冒,药吃下去,二十分钟就好了(完全没病的那种好哦!)。

我们会觉得:「感冒不是病毒吗?滤过性病毒不是混杂在人的基因里面吗?」西药说感冒是绝症,因为它不可能被驱除,跟人的基因混杂在一起的东西,除非人死掉,否则不会停止运作嘛,只有死人是不会感冒的。

可是我们竟然可以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把感冒医到完全好,然后全身的病毒都不见了!那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因为,病毒的基因排列本身就像是把声音录上录音带上一样,它有有形的部分,可是它更有无形的部分啊──你可以把它「消磁」啊!消磁之后,这个病毒就完全瓦解了。

这东西试验很简单,西方医学都做过这个实验:拿个玻璃片还是石英片隔开,一侧放好细胞,另一侧放癌细胞。过几天,好细胞隔着玻璃片被癌细胞带坏,变成癌细胞了──癌细胞不是蔓延、增殖、吞噬,它是直接把好细胞带坏哦──这样子的话,你就知道,原来连DNA都是可以这样「隔空发劲」地来改变对方的。

所以,有时候西方医学会说:「你们中医好愚蠢喔,怎么连遗传性疾病都不知道?」而我会觉得:「西方人好愚蠢喔,怎么连基因是可以改变的都不知道?」就变成这样子,大家互相看不起。

《庄子》有一句话,叫做「内外不相及」,我们用有形世界的观点去看一些事情,是一种观念;而用另一个视角,又会看到不同的东西。而两方是彼此无法对话的。中医有一些眼光是注视着无形的世界的,于是乎,看到的东西,大家就觉得非常神怪、非常玄幻。

这个问题能不能解决呢?

其实很容易解决嘛,我就直接把中医用灵魂的角度教给你们,不就人人都听得懂了吗!──我不要硬把它讲成物理化学、解剖生理学啊,如果硬要用科学的方法去讲它,就没有人听得懂了。

所以中医之所以「玄」,是因为没有人要讲「真传」,因为讲真传,有人说你是神经病、你是巫医。于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用一大堆西医科技术语在讲中医,理论没有几句是合乎逻辑的,头脑正常的人当然也就没有可能听懂了。

所以,当我关起门来讲真话的时候,你们可能会听到一些很迷信的观念,但是我们能不能说它不迷信呢?可以!就是:如果用你这个人,可以验证到它的话,那应该就不能算迷信了,对不对?我们可以一步一步用科学的角度去验证它。

我们这个课程呢,会先讲人体跟大自然的互动,这么一种观念,然后再讲阴阳的观念,再讲五行的观念。

你说「金木水火土」,大家听起来可能会觉得「这应该十分之玄幻吧?」对不对?「为什么水会生木?为什么木会生火?这是封建时代的迷信啊!」但是如果你能够从能量的结构去看「金木水火土」,你就会发现:真的耶!当我们在一个系统里面加入能量,它真的就会有这五种转换开始发生,它并不是迷信的东西。那为什么要「五行」,为什么不是「四行」?那在数学上有非常可靠的依据,一定要「五行」。这些都是有道理的东西,而且是非常扎实的道理。

然后我会带领各位学学把脉,学学望诊。我们学了多少脏腑的理论,我们就一起来用把脉的方法检证自己的身体,这样比较不会忘记嘛,而且把脉很容易学嘛,根本就不难。大家晓得把脉最需要什么吗?把脉最需要「人多」!当我告诉你「你的脉很弱」,你就会问啦:「这叫做弱吗?」那我们就把全部人排成一排,从强排到弱,你就知道:「哦~我果然是很弱耶,比他们都弱。」所以把脉最需要人多嘛,对不对?我说你的脉很浮喔,什么叫浮?浮在皮表叫浮,「脉不都是在皮表底下吗?」没关系,我们从最浮排到最不浮,那你就知道什么叫浮了,对不对?这是一个「比较」的科学。所以把脉很好学,只要人多就好。

我教到每一个脏腑,就会把对应这个脏腑的本草跟各位讲,我为什么要讲本草?因为我要跟大家讲「本草理论」,本草理论是什么?就是,比如说,凡是树木的「根」用了以后,这个药性多半会往上头跑;用了树木的果实,药性多半会往下面跑!

中药的作用点不是化学,因为化学是全身均匀散布的才叫化学成分,可是中医不是,你用了根,因为根要把水分输到树顶上去,所以那个药性往往会作用到上头;你用了果实,因为果实很想落地,你吃了以后那个药性多半会往下面跑。

所以中医、中药,要考虑你吃进去的那个药味,它的灵魂(死掉的生物也不能说『灵魂』了,中医称之为『气性』)处在什么样的状态,就像我们有一味药,吃了大便就一定会往下面坠的,就是枳实,枳实听过吧?就是枳树的果实。(大家小时候有没有听过什么春秋战国时代的成语,说什么「橘过了淮河就变成枳实」,就是说这种植物很差劲,一点节操都没有,别的植物它过了河就觉得「这不是我的环境,我不要,我不长了!」这种植物呢,不管到哪里都一定要落地,落地之后即使会长成畸形,它还是要长!所以这种植物,它特喜欢落地,于,吃了之后,你的气、或你的大便,就会往下面坠下来,就是这样子。植物的个性会印证在它的药效里面。)

我们中医几乎看药效都是这样子看的。所以每一种动植物甚至矿物的生态,都会变成那个药性的一部份,接下来的日子要让大家熟悉这个观念。

这观念是什么?就是巫术嘛!对不对?一点都不科学啊,但是你要用中药,一定要用这种观念,你才知道这个药你开了会去到手指尖还是到头顶。如果你没有这个观念的话,你开药就只有「化学成分」,比如说某某药可以止腹泻,《本草备要》六百七百味药里面,可能有三百味药的化学成分都是可以止腹泻的,那你肚子痛的时候,干脆去吃西药算了!因为你不知道该用什么药。

其实,每味药的药性都不全一样的。所以我们必须用这样的角度去切入本草学,要带领大家看看这个本草学的概念。

另外呢,讲到每个脏腑,我们会讲到这个脏腑在人体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讲到这个角色的时候,当然就会重新扣回关于五行的议题,也就是说,你说这个脏腑它属土,它为什么会属土?这都有很多很多跟五行的原则是相通的。

当你发现这个脏腑有点虚弱了,以至于不能做好它的份内事,你要怎么补强这个脏腑呢?讲义里面有一大堆方剂,等你看到那个方剂的时候,我们再把本草学学到的东西扣合回这个方剂,你就会觉得:「哇!原来这些巫术的小小的组件是可以这样编成一串咒文的!」──这样子.这样子组合之后,它的本草的力道互相呼应之后,可以变成什么东西、可以造成什么结果──我们会针对五脏来讲一讲这些五脏常用来调理的方子。

我们刚刚讲到你会学到把脉,也会了解本草理论,了解本草理论跟一些方剂的基本结构,你出去看人家开方就很轻松啦,对不对?

我还会把一些基本的很重要的方子教给大家,然后告诉你这方子可以怎么用,很可能你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糖尿病、高血压,那不是很好吗?你可以保住你的生命品质,保到很老。我们过了三十岁──我今年三十六岁喔──就会觉得,身体好像一年比一年烂对不对?可是,有一些补方,真的,吃一个冬天,你会觉得:「咦?我今年身体好像比去年好耶?」那既然连这个「不可逆」的反应都可以「可逆」了,那这种补药是不是很值得用一用呢?

我会教大家一些非常重要的保养药。因为,搞中医,不要等到你得什么癌症了,再来看神医如何出手──那时候已经没有心情看他如何出手了,最好我们平常就把自己保养得好好的,一辈子都不必跟神医见到面,对不对?我们庄子讲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嘛,对不对?当我们彼此都有灾难的时候,我很需要你,你很需要我,大家都需要爱心、要神医,但是,最好是我们把自己保养得好好的,就一辈子都不需要见到一个神医。

苏东坡就这么讲:「我是一等一的好病人,所以我每次都看三流医生都看得很好。因为呢,我每次一点点病,就赶快去看医生,不等它坐大。然后看医生,医生还没有开口,我就乖乖地把我的病情一五一十的详述,表达得非常之清楚,所以医生几乎不可能误诊。凡是我去看医生,就算是三流的医生都有一流的医生的疗效,所以我这种病人真是太好了。」

我也觉得,真的,若我们能把自己保养得好一点,这一辈子就不需要一流的医生了,神医这种东西,就留给那些需要救苦救难的人吧,我们无苦无难就很好了,对不对?预防重于治疗嘛,话都是这样讲的不是?

然后呢,还会教什么呢?比如说我会教一些灸穴,你拿一坨艾草,放个姜片,一烧……唉,灸穴很好玩耶,灸穴是打发时间很好的东西。你们有没有机会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平常你们自己小孩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你们都会说:「这样躺着不消化哦,对身体不好。」可是自从学了灸穴以后,每天自己都大剌剌地躺着,然后就找个重要的穴道,放一片姜,然后看半个小时的节目……或者爽爽快快看它两个小时。半个小时差不多可以灸艾粒七壮哦,两个小时可以灸二十八壮,那个功力真是非常之强哩,你只要记得烫的时候换一个艾草粒,日本那边这样子做的人,很少有活不到一百零五岁的啦。这样不是很好吗?就混一混可以混到「高寿」,不用太费心保养耶。

因为我是天下至为懒惰之人,想到的方法都至为懒惰,我就觉得说「预防重于治疗」,然后我又很懒得运动,所以我每天都在当「温室植物人」,吃补药,我觉得这是在「施肥」,阳光、空气、运动都不够的时候,我就吃点肥料,就觉得不太容易生病,蛮好的。然后又会一些中医嘛,生病的时候一有一点点初起症状,马上就把它医好,不让它恶化,觉得每天过得还满舒服的。所以,像我这种懒人教课,能教得出什么成材的学生吗?不可能嘛,当然是让这懒惰继续蔓延啦,好像学生多半也都觉得「这样子好像蛮爽的」,所以我们就来学做懒人吧。

这个课程,除了会教大家最伟大的补药「肾气丸」的用法,让大家每年每年身体都不会坏得很厉害之外,还有一个是排肝毒的方子,你可以把身体里面累积在肝脏的毒素都排掉,这样子的话,你的肝就可以保用很久。如果你不会这些东西,有一天生病的时候,那些医药的折磨加起来很惊人的,我是觉得,能够预防,就要预防。

希望各位不要踊跃跟我买药,我其实教了肾气丸,你可以自己到药房去配,怎么配我都教你们了。可是大家都说「老师,你自己有,我们跟你买就好了。」然后呢,我的助教就每天不停地帮同学包药,我自己也会觉得:「虽然我觉得我教书是『商业』的行为,我不要求你们尊师重道,可是呢,买到这个地步,你不觉得我已经完全沦落为购物频道卖电饭锅的人了吗?」同学都:「老师讲这方子好啊,大家都觉得好啊,老师,那我就跟你买。」我是不反对你跟我买啦,我随时都配着准备大家要买就买。我为什么要卖?理由很简单,因为科学中药配的方剂,当年我的师父教的时候,说这个方子不要外传,而另外有个方法用生药可以代替那个方子,所以我会教你们生药版本的做法。可是很多人还是觉得科学中药比较方便,于是就跟我买了。因为我不能外传我老师当年传给我的方子,不能教你怎么配科学中药,所以就变这样子。是不得不做出的商业行为,跟各位说明一下。

课堂守则1:想睡就睡!

至于上课的规矩,一般人遇到这么可怕的教条都不能适应的。

首先,如果你上课觉得有点困,请你想睡就睡!我不要看到那同学死撑着,然后用力要对我张开他的眼睛的那种悲惨的神情。反正上课都有录音,根本上课没有遗漏嘛,对不对?你上课睡着都有人奉送到你家去,需要休息的时候,你就给我好好休息吧,千万千万不要撑,好不好?一点点不舒服,「请假」、「旷课」、「早退」,请尽量做,明白吗?因为,上课上得舒爽,才能持久,如果你抱着一种牺牲奉献的精神来上课的话,你很快就会对老师失去兴趣了,会觉得对他牺牲奉献一点都不值得。

课堂守则2:要做刁客!

我常常会想:怎么样上课才最有效率?你们有没有思考过怎么样上课最有效率?这件事情非常重要。

其实,我在骨子里会觉得:「中医非常重要,我是一个有文化使命感的人!」可是我才不会跟学生讲这种笨话。因为呢,我有个妹妹,当我跟我妹妹说:「妹妹,这件事情很重要,哥哥讲给你听,你可千万不要忘!」,跟她谆谆告诫一番之后,一问:「刚刚我讲什么?」她讲出来是七零八落,忘光光。然后呢,我这妹妹去看了场电影,也不好看也不难看,回来之后我问她:「妹妹啊,电影讲什么?」她从第一个字背到最后一个字给你听!怎么会这样呢?跟你讲很重要,你一定不可以忘记,你给我忘得干干净净;然后那种不重要的随便看看的,全部都记得!人的脑就是这种东西啊,对不对?所以,在此事实之前,我怎么好意思叫你们要「用功读书」呢?你就当作是看国家地理探索旅游美食频道算啦,这样不是可以学习得比较好吗?我们看什么「大陆寻奇」啊,西藏的水果一斤卖多少钱都会记得,可是跟你讲:「这方子很重要哦,不能忘哦」就没有人记得。懂吗?所以一定要用一种很混很痞的心态来上课,这样才能学得好啊,对不对?凡是人刻意去记得的事情,一定会忘记,这就是人的无奈。所以请各位用一种很轻松的心情,就这样子「随便」就好。

我的房间真的很糟糕,我平常是生活习惯至为不良的人,每次都是学生来之前努力整理房间,有的时候学生整班跟我请假,两个礼拜才上一次课,不得了啊,简直是清垃圾屋啊,就是日本什么「黄金传说」节目那种清垃圾屋的状态,然后助教在那边叮咛啊:「JT,这里!把那个捡起来!这里!……」简直是惨不忍睹。

有早上班的同学跟我说:「老师啊,我原来跟某某朋友讲你的中医课,他很有兴趣,很有热情要来。可是我叫他不要来。」他说:「因为呢,我那朋友,连在中正纪念堂练功的场地都觉得太脏乱了,老师的家他一定受不了的。」所以你们就认了吧,如果受不了就告诉我,我会基于爱面子的心态,再稍微擦一下地板的。因为我是这种人,如果你们不管我的话,就会住成垃圾屋。你们能够体恤一个人这种堕落的嗜好吗?对我来讲,我珍惜的东西我非常把它当一回事,我会完全燃烧,其它事情,我真的……很混哪。要怎么样让生活习惯变好?听说去德国住一个月就会变好,因为德国人的居家环境非常好,回来之后就会觉得不能适应,然后什么都要开始收拾。我现在没有时间去德国,所以大家忍着点儿。

大家知道我要求的上课心态是什么了,对不对?

另外,我为什么一开始要这么世俗、世狯地跟各位强调这个课程是「商业行为」呢?

因为啊,现在的学生,都不太会做学问,只会做「学答」,会希望他能够表现成老师觉得他很不错,他内心都有答案、有定见,这样老师才会对他放心。可是呢?他不太会对老师提出问题,其实学到能够「问」是非常重要的。

「爱智者」哲学家之祖是西方的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提出过一个很重要的论点:「我们人一定要知道自己不知道。」当你有这样的感觉出来的时候,你才会想要知道多一些,那个灵魂才会有一种饥渴的感觉。可是呢,我们大部分的人都被教育成灵魂要有饱足感,最好我什么都知道,这样我就无懈可击。

这种无懈可击的人生,在学习上是非常糟糕的。人智有三个层面:「我知道我自己知道」的部分最小;「我知道自己不知道」的这部分更多;然后「我不知道我自己不知道」的,这部分最多,对不对?

可是呢,我们从小就被教导「你最好给我四平八稳一点」,很多人从小就被教育得必须什么都要有个答案、有个定见。

关于这东西,曾经有一个教创造张力的老师,叫做Robert Fritz,他在上课的时候就做个实验给他的同学看:他跟他的教师们,去一个工作坊上课,从早到晚七堂课,他就在桌上放一壶水,桌上放七个杯子,然后,第一堂课进去以后,把一个杯子倒满,然后放下壶,杯子的水放着,走掉。然后第二个老师来上第二堂课,也倒满一个杯子,然后放下,然后走掉。

然后到了那天上课结束时,他就问同学「你们对这杯子有什么想法?」结果他们就发现,这些同学都非常有想法。

其实老师并没有告诉你「我们在干嘛」对不对?可是同学就告诉他说「老师在告诉我们说,我们就要像一个空杯子一样,虚心学习,不能像满的杯子……」等等,最惊人的是,他发现有一堂课过了,有一杯水没有了,因为有同学喝掉了;然后呢,又有一堂课呢,那杯子里面插了一朵花……你知道那是基于什么感觉而发生的事件吗?

他这个实验告诉我们,人有多么讨厌面对「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去追问:「你为什么要把水喝掉?」那同学的答案竟然是:「我如果把水喝掉就代表这个水是用来喝的,我就有答案啦。」然后,「那为什么要插一朵花?」「因为我插一朵花之后,它就是一个用来插花的水杯,那就有答案啦。」也就是说,人对于自己的「不知道」有这么的难过、这么的难熬!

原来,我们从小被教育成要当个无懈可击的人,被制约得都成了毒瘾了,变成当我们有一点点未知的时候,我们就好难过好难过,一定要赶快有一个答案出来才行,如果真的没有,捏造一个也可以,即使是完全不符合现实的答案,也可以稍稍使自己安心。人多半都是这样子在活的,所以才会形成或对或错的「观念」。

可是我是觉得,学,就是做学「问」,什么东西都非要有立即的答案,你就傻了。

我有一个秘诀……因为我个是一天到晚当弱者的人,什么东西我都故意让自己处在一个「不知道」的状态,也就是说,我很喜欢一个问题「我没有答案」。结果,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当你保持一个你不知道的状态的时候,你的身体会产生一种几乎像是黑洞一样的吸力,在你人生的每一个片刻、每一个点滴,在吸收那个答案。

比如说,我从前在教庄子课的时候……《庄子》是一个很难懂的东西,我礼拜六要教书,我礼拜一在备课,对于我一时不懂的,我不会急着去定义这句话「真髓即是这样这样」,写一个答案上去,然后觉得自己可以这样教,让自己安心……我不是。我在备课单上面写「这句话,我不懂」;「这句话和这句话有矛盾,我想不透」。我的备课单上写满了我的无知和无能,然后呢,好奇妙哦,我那个礼拜一到礼拜五之间,我会在生活里面看到这些答案耶!你知道吗?就是,当你能够跟自己的无知和平共处的时候,竟然学习会变成这么顺畅的状态!

可是,我不能够要求学生跟我一样懒惰、无能,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习惯,习惯是二十一天才能改的东西对不对?二十一天,我们课都上一半啦。当我不能一下子就叫你们进入我这种无知的状态的时候,我只能用另外一招,就是,让你们变得很贪婪。那怎么样人会变得贪婪呢?就是当我告诉你说「超级市场,限时抢购,一百块拿到饱……」的时候,哗!每个人都会很贪婪,内心的那个饱足感都立即抛下,变成有很多空虚感。

所以呢,我要告诉各位:这课程是「商业行为」,你们交了钱,就像那个吃到饱的自助餐,餐费交出来了,你们就要有那种「刁客」之心,懂吗?「我一定要吃回本哪!」这样懂吗?当我的学生非常有那种刁客心的时候,他们的内心就变得非常地空虚好学,这样子就很合我的意了。所以你要当刁客。

重要的不是你问我问题能让我当一个伟大的老师,而是当你很喜欢问问题的时候,你的心是那种很敞开,很有空虚感的状态,这是非常重要的心情。在学习上,如果你能够随时跟你的空虚感和平共存而不慌乱的话,你几乎不要花力气就什么都会了。所以我每次要学什么的时候,我就列张清单:「我不会这个、我不会那个、我也不会那个」,让自己充满了空虚感,然后不多久,什么都学会了,这很快乐的。
发表于 2010-5-6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JT叔叔的中医基础讲座 秘讲伤寒辩证

秘讲伤寒辩证
温病乎?少阴乎?(中医辩证的重要)
这是二○○五年夏写的旧作,那一年台湾发少阴和温病的人很多,今年倒是大青龙汤煎剂用得挺多的。岁岁五运六气不同,亦不足为怪。仅供参考。

少阴乎?──月前北部伤寒所见所感──

最近,二○○五年春,北部(我住这儿,别处我不知)不少人得的感冒是,一开始病,就喉咙痛得很厉害……

去年冬至,暖得异乎寻常,中国人说「冬不藏精,春必温病」,元气该收敛的时候没有好好固藏温养它,到了来年春天,「病毒」为「细菌」护航,一发起来,不单是感冒(病毒),同时全身或局部会有「发炎」的细菌感染现象出现。

这种「温病」,本来是古有明训,而又合乎时下现状的。可是,实际在周遭见到的,却往往是令人不忍的中医做法:

有不少人春天发的是「伤寒」的「少阴病」,却被绝大部分的市面中医当作「温病」而医坏,差点死在阴沟里。

温病,因为同时有细菌感染,有「发炎」的状况,是实火,所以脉是非常急劲,且时而带「滑」的调子,有点像是白虎汤证的那种脉而稍微圆滚滚一点,一个平频率颇虚的人,一得温病,脉也好像吃足了十年份补药一样劲猛有力。

而少阴病,病毒直中肾经,脉是非常沉而且细弱的,自己一把,就能发现:得少阴病时,脉比平时细、沉、微非常多,而且一定会很想躺,见了床就想仆上去,不想起来做事(不只是身体上的懒,心情上也懒)

这本来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病,照理说,是决不会搞错的,我写前面那些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废话啰嗦──不是学过一点点中医谁也晓得的事吗?

可是,台北的许许多多医生,见到少阴病,也当作是温病。温病要「发表清热解毒凉血」,少阴要「温经散寒」,治法等同天渊!结果,弄错,苦了病家,又坏了中医的名声。

话先讲清楚:我并不是说台湾无温病,温病当然是有的。一得了温病,轻症银翘散(先喉微痛或破嘴巴者)或葛根汤(先伤津液后又感冒,一感冒就人发燥热,可说是温病伤寒,也可说是热伤风,常发于海边大晒一天玩回来后或坐飞机被空调抽干后)科中吃一吃就了事;重的话,如果要退高烧,白虎汤也可用(桂林古本有温病治法,我尚未一一试用到上手,只得退而求其次,待高贤指点);要偷懒,来个「专病专方」,银翘散或十味败毒散外挂中剂生地或重剂石膏也可,看是热在气分还是血分(这个蛮容易,气分较热右手脉强,血分热左手脉强,新手也能分辨),热在气分的话,生石膏一开要到四两(前述白虎汤亦然),捣碎一点煮,高烧才退得掉。如果是血分脉急而滑,生地、丹皮也可以下,大约三五钱开始试,分几次喝(因为生地之类的凉血药后作用蛮大的,弄不好凉坏了人,男人可能变鼻子过敏,女人下个月就延经了;反而是生石膏多用无妨,时下不少医师畏石膏而滥用生地,似乎是搞反了?),可以用科中,也会热退病愈。除此之外,科中普济消毒饮也可以用,效果不算太差,慢些,也稳些。

(※注1.生石膏用法,可见于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各处。其书之于温病,亦提及羚羊角之使用;而羚羊角之效,《名医心得丛集》谭氏述渠论之甚详可参。※注2.白虎汤若因渴要加人参成白虎加人参汤,JT在此建议用党参,莫用人参。用了人参,烧会很难退。人参这味药不是那么好用的,我所见过很会用人参的高手,是指定一个产地固定品种的人参,一直试吃,吃到了然于胸,于是就只用那一种。不然效果随品种而千奇百怪,令人措手不及,恽铁樵先生等人之著作中就曾提及虚劳少女服老山参,一服即瞎的事实。再者,张仲景所说的人参,有可能药性较近似于今日之党参。而实际验之临床,如理中汤,则用党参效果远胜人参,用人参的吃了会有滞闷感,效力慢;用党参则见效甚速而服者感受甚畅。个中诸多不明之处,尚乞高贤有以教我。)

可是,离谱的是,一见到喉痛,就判定为温病,什么普济消毒饮外挂龙胆泻肝汤再加板蓝根、连翘打去,这种做法就太不可取了。

不要忘记,少阴肾经连接到人的扁桃腺,少阴受邪,元气上不来,扁桃腺失去生命能量的保护,没了抵抗力,细菌爱怎么长就怎么长,于是也会烂、会喉痛如刀割。这古时候叫作「喉痹」,西医可能都当作是发炎吧,但,同样是喉咙痛,来路却是大不相同的。

一感冒就喉咙痛时,第一件事就是自己把自己的脉,分辨出是温病(洪滑)还是少阴(沉细),然后才好出手。如果是少阴,麻黄附子细辛汤(科中每次1.5克,一天四五次)或桂林古本的附辛芩连汤(用单味药配的话,黄连可稍较原书减量;或是用成方麻黄附子细辛汤2克搭葛根芩连汤1克,一天三次)立刻吃,也会很快好转,同时少阴病的特征「很想躺」或是连带的发烧症状也会缓解──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附子细辛汤主之。

如果这一关慢了半拍,没守好,那也不要紧,《伤寒论》:如果是身体沉重、痛,或是原来不抖腿的人现在会抖腿了(可算作「身瞤动」乎?),或兼有拉肚子等兼证,用真武汤科中五克再挂两三克附子,多吃几次,吃到舌根发麻,接着手脚也觉得又麻痹又重,等大约一两个小时,这阵麻的感觉退掉时,烧也会退,病也好了一大半。又或者手脚一动会扯痛,脉又沉细得快把不到,当归四逆汤吃吃也会好,总之《伤寒论》中有成例可循,照书生病、照书吃药即可。

(※注3.科中的真武汤成方与古方相比,附子太轻而白朮太重,古方的附子一大约折为三两,现在当作一两来制药是略有偏差的。朮多附少的真武汤会很容易吃上火,补足附子的量、再加附子带白朮的药性之后会好很多。最近有一家「顺然」制药的真武汤,白朮的比例对了,只需补一点附子就好,还不错。)

但是,真是少阴病,若当温病医,就会医坏,不会好。偏偏眼下中医,医到病人送西医急诊打点滴的,很多。

明明大陆在1972年红斑狼疮就曾以几帖《金匮》升麻鳖甲汤医好过(当然,是要「证」合,不是在推销专病专方),我朋友得这个病,某中医系的大教授亲口跟他打包票说:「这个中医没办法医!一定要交给西医!」这样你有办法吗?

朋友在新竹问中药铺:「有卖石膏吗?」他们说:「有,『熟』石膏。」又问:「有人用吗?」答曰:「有,做豆花用。」──这是在告诉我们,那一带的医生无人会用生石膏吗?──(我在台北药铺看到的都是生石膏,还蛮可以放心,请台北以南的朋友千万不要用到熟石膏!生石膏是直条纹的结晶体,熟石膏是白灰;生石膏煮过在汤底像碎玻璃渣一粒粒分开的,熟石膏会结成一整块石膏像那样的东西。用熟石膏不但不能退热,反有大害。)

中医的世界自己乱来,弄得人民对中医失去信心,这个罪过,可就不能推卸给「西医打压中医」了。
发表于 2010-5-6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JT叔叔的中医基础讲座 药势

药  势
古典本草药理学及其于经方之应用举隅(上篇)
案:本文为未成之草稿,或有不合实际之处,拜大家务必不要留手,重骂下来即可,这样我也才有一个反省订正的机会。谢谢大家。

楔子

在中医的学习之路上,不只一次听见老前辈对学习者的提醒:「要明白一味药的药性、药理、效用,若走上西方化学的『成分分析』这条路,就完蛋了。」

那么,一味药的药性,自然就该照中国传统的看法:性味如何,归于某经……等等论述了?这,就一般学中医的同好而言,是对的。但,如果是对于学「经方」也就是学《伤寒杂病论》的学习者而言,光以《本草备要.药性总义篇》的理论作基础,而详熟该书中的诸般药性,恕我撂下一句恶毒一点的风凉话:你对《伤寒杂病论》的理解,就会是「时方医」的领域,想不通的,就认为那是错字、错简,而与「经方派」的出手工夫有所出入。

时方派的本草学,和经方派的本草学,有着根本上不同的「认识观」,而讲难听一点,经方派之所以会堕落成今日的时方派,「本草理论」的改变,亦是其中最重要的几个因素之一。

即使去中国医药学院,也会听到那里的学生在说:「我们系的某某大教授说啊,光学《本草备要》是不够的啦,学药理还是要研习《神农本草经》才行!」讲得是得意洋洋,但是《神农本草经》的功夫,终究还是练不成。因为,他们所学的本草学认识观,绝大多是西方研究的「有效成分」,那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垃圾;而少数几个有志之士,专心研究中国本草学,晓得「桂枝解肌、麻黄散寒」,晓得「以皮行皮,以枝行肢」、「清气出上窍,浊味出下窍」了……但那仍是「时方药理学」,对经方中使用的「古典药理学」只沾上一点边儿。所以不够。

这篇文章,便是讲一些不正经的杂谈,就当做与诸同道闲聊,来说说什么是经方中历然可见、而时方派蒙然未知的药理、药性。让初学的同好可以稍稍分辨其中的不同,而在学习的过程中有理路可循。但是,虽然说是「和初学的同道」聊聊,如果有读者是还未读过《伤寒杂病论》的,JT还是觉得可以不用看,怕会徒增混乱。

JT的论点,大部份来自于清末唐容川的《本草问答》和邹润安的《本经疏证》,许多好朋友们对这两本书想必并不陌生。

中医药理学的分水岭与本草史概说

中医分为经方派、时方派,这,不但中国人晓得,日本人也晓得。经方派在日本叫作「古方派」,而时方派在日本叫作「后世方派」,意思一样。而不论是在中国还是日本,也都晓得,经方派和时方派的「分水岭」是什么──那就是所谓的「金元四大家」。

「金元四大家」虽然齐名并称,其实他们的生卒年是颇有差距的,并不是同生同死。而比他们更早出名的一位,相传是李东垣之师的人,就是张元素,也就是张洁古(易水先生,易老)。而张元素做了一件「功德盖世,罪恶滔天」的事情,造成了经方派从此变成时方派。那件事情,就是现在学传统中医的人耳熟能详的「归经理论」──某某药入某脏某腑、哪一条或哪几件经。

归经理论是错的吗?不能算错,很多时候是很有道理的,临床上也大大有用,尤其是示人一条明径,使人更能掌握用药一事,对学习中医者而言,是甚有帮助的。

但,它是对的吗?也并不全对。因为,它大大地「窄化」了一味药的药性。

同样是用中药,以「《神农本草经》、张仲景(或《汤液经法》的作者)所知道的药理学」创出来的方叫作「经方」,汉朝到唐宋,都还算是经方的时代。而以「归经理论」创出来的方,就叫「时方」,其中对每一味药的看法,都和经方是很不同的。

最古的《神农本草经》,其中提到的药性只有「性.味」,也就是「什么味道」、「温凉寒热如何」,而五色入五脏的概念,则是「稍微提及」,例如「五色灵芝各入哪一脏」,不是通盘性的认同。而其后,魏晋的《名医别录》,唐代的《新修本草》、《日华子本草》、《海药本草》、寇宗奭《本草衍义》,或是宋朝具代表性的《证类》、《大观》二本草……等诸多书籍,大都只是顺着《神农本草经》之后补入新发现的「效能」,却未曾对「本草理论」作更多的理论分析。(在张元素作大系统的归纳之前,入经药的论述,可散见于:汉.《神农本草经》大枣:助十二经;魏晋.《名医别录》甘草:通经脉;唐.《食疗本草》胡桃:通经脉;乳腐:益十二经脉;绿豆:行十二经脉;唐.《海药本草》阿勒勃:通经络;宋.《本草图经》瞿麦:通心经;苏叶:通心经;11世纪末《史载之方》某方:宜行其肾经、清凉之药:解利肺经;宋.《本草衍义》天竹黄:凉心经;桑白皮:治小肠热;宋.《本事方》真珠母:入肝经。……等等。至于引经药之记载则如下:《神农本草经》菌桂:为诸药先聘通使;《名医别录》桂:倡导百药;白附子:行药势;酒:行药势;5-6世纪《雷公炮炙论》绿蛇:令引药;唐.《食性本草》薄荷:能引诸药入荣卫;酒:引石药气入四肢;《本草衍义》泽泻:引接桂附等归就肾经;《本事方》椒:引归经;粥:引风湿之药径入脾经;宋.《杨氏家藏方》酒:引药入经络。──尚未有整体性之论述。)

到了张元素,他对古代的方剂做了一番整理,发现到「太阳病病到太阳、阳明之间时,会用到『葛根』这味药……」,于是就以此归纳出了一句话:「葛根是阳明引经药,如果感冒太早用了,反而会引邪入阳明!」同样,对于柴胡,后人也看做是少阳引经药,说它会「引邪入少阳」(明.李中梓),而至于桂枝,因为有帖「桂枝汤」是治「太阳病」的第一主方,于是「桂枝」的归经也就变成是「太阳经药」了。石膏,他也说是「大寒之药,不可轻用」。

这,有没有错?从某个角度来说,复方「桂枝汤」的确是「会」作用在太阳经,而单味药的柴胡、葛根和少阳、阳明二经也有着密不可分的相关性。可是问题就在于:「不只如此而已!」后世的学者,因此就随随便便把某味药找几条经随意归类,做学问是简单化不少,可是却太片面了,变成「见树不见林」,迷失了那一味药真正的本性。

可是,因为这种「时方药理学」方便好用又好记,而张洁古先生又的的确确是一位医术甚高明的医者,于是紧跟在他之后成名的「金元四大家」,也自然纳入了张洁古的这个系统,而有了相当好的成就,比如说李东垣自创的「补中益气汤」或是修改了宋朝陈自明《妇人良方》中的龙胆泻肝汤而成了「去男人下阴臊臭」专方的「东垣龙胆泻肝汤」,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也堪称「伟大之方」。

可是,归经理论,却是一套「反映了一部分真理却不等于真理」的不完全的理论,太片面了。洁古本人、金元四大家都是苦读《内经》起家的,偏得还不太多,但愈用到后来,纰漏愈大,新创的方剂效果愈来愈差,「一剂知,二剂已」变成了今日的「你回去吃半个月再来看看有没有好,如果没好我们再换药试试!」

到了后来,当然有人觉得好像事情不对头了,想要扳回如崩墙倒壁般的中医「末法」劣化状况,明朝不少医家都在重注《神农本草经》,想要从这个大根头去重新寻回些什么。当然也都是小有成就,但效果并不明显。

明朝那一位「把之前有的理论、药性全都收录」而编成《本草纲目》而被倪海厦先生痛批的李时珍,其实不是中药学劣化的源头。源头在张元素。光是他的几句「葛根引邪入阳明」,「柴胡引邪入少阳」,「石膏大寒不可轻用」就把经方中这三味药封印了八百年。明明没有这么一回事儿的,太阳初感,证齐全了,就可以用葛根汤;傅青主也用柴胡汤小制其方治伤风初感而很有效,并不会因此引邪入里,石膏更只是「凉」而已,不用八钱到四两甚至一斤,很难显出药性。可是张元素之后,人人都跟着这么说嘛,绝大部份的医者,小心翼翼地就都「尽量不要用《伤寒》、《金匮》方」了。

直到清朝,事情才有了转机。如果以医术而论,陈修园、徐灵胎等人,因为临床功力够,其著作《神农本草经读》或《神农本草经百种录》都有卓然不群之见,但那是临床上的强而让他们得以重新明辨了历代本草的得失,并不是真正在本草理论上有所革新。

本草理论在清代得以翻身,主要的功劳,其实起自「儒家」。

清代的儒家,对四书五经有了很大的「革命活动」,原因是因为他们觉得古经典的注疏,绝大部分都被宋朝的朱熹垄断了,朱熹乱改原文,后代也只好照单全收;朱熹说某句如何如何解,后代也不好意思说不是。可是,总觉得有问题。但,离先秦时代那么遥远了,连同一个中文字的字义都古今不同了,要如何平反才是?于是清代的儒者想出了一个办法:「用同时代的文献,做平行比对!」比如说《论语》中的某个字,朱熹说是这个意思,可是先秦时代的《庄子》、《列子》、《左传》、《诗经》、《尚书》等等其它书中出现这个字时,却都不是朱熹说的那个意思,于是他们就晓得:那是朱熹弄错了,那个字应当是某某意思才对。比如说「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的「习」字,先秦当时是「实践」之意才对(即使是现在的日文中也是『学到上手、会用』的意思,唐代传去的字义还在),「学到的常常能用在生活中,很快乐。」如照朱熹的说法,学了就一直温习,就会快乐了吗?正常人类怎会有这么一回事儿呢?

这么一种做学问的方法,一种新创的格物训诂之学(日本人也很爱用这一套),影响了中国少数几位由儒而医的医家,而其中有一系的传承,是:明.卢之颐《本草乘雅半偈》→清.刘若金《本草述》→清末.邹澍《本经疏证》→清末.周岩《本草思辨录》。

邹澍在《本经疏证》以及周岩《本草思辨录》用了「平行比对」的方式来批注《神农本草经》。而他比对所用的范本,就是中国医学史上唯一的一本「只要『证』合,药投下去,一定会好」,总有效率达到「神的绝对领域」的《伤寒杂病论》(用其它的书也不行,因为有时有效有时没效,未到『绝对领域』,比对会出错)。

他用「减法」来检证每一味药的药性,比如说,《伤寒论》中某一个汤剂比另一个汤剂只多了白芍三两,而这两个汤剂所治的主证却大不相同,于是,去推敲这两个主证之间病机的差异,就可以得到「这三两白芍在此处是做什么用的」之结论。而某几十个方用生甘草,某几十个方用炙甘草,慢慢减来减去,就推敲出了甘草生用炙用的药性之别……这样一点一点的「相减」,彷佛在玩「数独游戏」,渐渐摸索出一味药药性的不同层次……而结果,说也奇怪!减出的一句一句,竟恰恰就符合了《神农本草经》那一句一句如天书般令人百思不得解的主治,于是,「三贲」(读死人不赔命的三本难书)之一的《本草经》之谜,就和《伤寒杂病论》的绝对领域之谜,在二者相互的帮助下,一齐渐渐地被解开了!

如果有些药味在《伤寒杂病论》中没有足够的出现次数可以相减,邹澍就会去找次一级,却也趋近于「绝对领域」的孙药王《千金方》、《千金翼方》等书,再去配合《伤寒杂病论》,一味一味相减,做分析……这种苦工,光听也会知道有多可怕,可是竟然有人做到了,这真的是学问家的功夫,一般开业医生是没时间也没兴趣这么做的。

而另一位年代比邹澍稍晚几年的,就是大家所熟知的唐容川氏了。容川的理论,其《中西医汇通医书五种》中《本草问答》本身就阐释得非常完整,他的理学家思考所攀升到的本草学造诣,实堪与润安先生的《本经疏证》相互辉映,其金木药性相反、水火药性相反之论点,与敦煌出土的《辅行诀》竟然是相通的。

中医的大秘密「古典药理学」,终于在清朝的最后,得以重见天日。所以,生在民国时代而学中医的我们,可以说是很幸福的。

至于「时方药理学」呢?果真是害人之物吗?有时,我也觉得很难论断,或许该说是「看个人」或「有没有正确的理论与之配合」吧……(一说张元素另有秘传,都学会了就会超强,也就是说,张元素如今传下的东西,就是一本被撕去后半本内容的九阴真经,所以时方家才会多半练成铜尸铁尸的等级?)

有一位时方大家,他创的方剂,有效率几乎可以与仲景比美。如果仲景可称为「医圣」的话,这个人大概可以被叫做「医仙」了吧。这仙人就是与明朝皇室有着奇异的关联性,文学医学两得美名的傅青主(傅山),他的《傅青主男女科》也是家庭常备好书,尤其是妇女病,自己在家翻书吃药,比吃市面上一大堆中医开的药都好得更快。(其思想于清代陈士铎的著作中亦可窥见不少)

傅青主以时方药理学,加上五脏相传补泻的道理,去搭建他臻于颠峰的医术,依此事实,如果换成今日,恽子愉前辈的「看西医检验报告、透视片」来开中药,彭弈竣先生的「不开经方」、皮沙士先生的「平易之方」却也都其效如神,其事实也就并不值得奇怪,可以放下门户之见而都虚心叹服了。真的是「看个人」。

经方、时方药理学之差异
和人论医,有时会被反问一句:「既然你说经方派的方子这么有效,那为什么还会处在完全的弱势呢?怎么可能医生不晓得要用经方呢?」

这当然有许许多多的原因啦……好比说,「如果」如今是一个「经方盛行」的时代,若有医生开药吃坏人,保证可以被告翻。因为拿《伤寒杂病论》来一对,就会晓得他哪里诊断错误,没处可逃的。可是,如今的中医是「百家横行」,于是乎曾在西医卫生署管事的JT的爸爸也曾笑说:「中医医坏了怎么告?除非是他开砒霜!」真的,毫无标准可言的,为了自身好存在,经方派还是消灭算了。这是略举一例。

不过,在本文中,我想专注在「本草学」领域的一个大因素。

一个人解释事物的标准,会影响到他看待事物价值的结果。

如今的「经方不盛行」,在「本草学」而言的原因,就是「医生变成诺贝尔文学奖评审」!

什么叫做「诺贝尔文学奖评审」?

就是,他们只会自己所熟悉的那一两种语文,任何外文作品却要英译了才能送审,你我们所熟悉的中文著作中,觉得好看得不得了的小说,或是动人得不得了的诗,哪一样翻成英语、德语还能维持它原来的文学力道的?不可能,中国人的单音节字所形成的声律美,译成外语就没了,于是,你译得再好,也是功力折损一大截。泰戈尔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诗集,还是他自己苦苦英译再请叶慈帮他改错字的哩!所以,外语作品得文学奖的,什么川端康成、什么高行健,他们的作品,都是「蛮具有适合英译的特质」之作,却绝非该国家本国人最受感动之作。本国人看了,还是打瞌睡的人多些。

而这件事情,拿到中医的世界来看:就会变成这样──考检考、特考也好,上医学院科班出身也好,《伤寒杂病论》,也就是《伤寒》、《金匮》二书是一定会读的。可是,为什么读了,而在学习过程中自己试吃,给家人吃吃,也算是在临床了,却不会察觉出《伤寒杂病论》真的比《温病条辨》之类的其它书更正确、更有用?

这不也是个「谜」?

其实,也不是谜。

如果你拿起今日的《伤寒杂病论》的标准本子,也就是《御纂医宗金鉴.仲景全书并注》来读一读,再拿起其它必读之书《本草备要》、《医方集解》、《温病条辨》来读一读。因为你是第一次读嘛,不懂的地方,也就看一看它们的批注,参考参考其它书所论的方义、药性……。然后,你就会觉得:《伤寒杂病论》这本书,真的是没什么了不起!什么号称「万方之祖」的「桂枝汤」,不也就和「参苏饮」差不多?浪得虚名,难怪后来被九味羗活汤和川芎茶调散篡掉!

这种「觉得差不多嘛」的感觉,就是我觉得最惨烈的一种感觉。因为在《医宗金鉴》和《医方集解》中批注桂枝汤方的注文,这种「将古书翻译给你听的语言」,就是那套一面倒、完全站在时方派角度解释事物的「时方药理学」!

你用那套阿猫阿狗的语言来看经方派的原典,结局就是那些阿猫阿狗会得到诺贝尔奖!

那套「解释系统」本身就是一种偏见和侮辱。
发表于 2010-5-6 15:16 | 显示全部楼层
JT叔叔的中医基础讲座 重审桂枝汤(前言)

重审桂枝汤(前言)
找一首经方来看看吧。

「桂枝汤」如何?

「名曰桂枝汤者,君以桂枝也。桂枝辛温,辛能发散,温通卫阳。芍药酸寒,酸能收敛,寒走阴营。桂枝君芍药,是于发汗中寓敛汗之旨;芍药臣桂枝,是于和营中有调卫之功。生姜之辛,佐桂枝以解表;大枣之甘,佐芍药以和中。甘草甘平,有安内攘外之能,用以调和中气,即以调和表里,且以调和诸药;以桂芍之相须,姜枣之相得,借甘草之调和,阳表阴里,气卫血营,并行而不悖,是刚柔相济以相和也。而精义在服后须臾,啜稀粥以助药力。盖谷气内充,不但易为酿汗,更使已入之邪,不能稍留,将来之邪,不得复入也。」

「此足太阳药也。仲景以发汗为重,解肌为轻。中风不可大汗,汗过则反动营血,虽有表邪,只可解肌,故桂枝汤少和之也。《经》曰:『风淫所胜,平以辛凉,佐以苦甘,以甘缓之,以酸收之。』桂枝辛甘发散为阳;臣以芍药之酸收,佐以甘草之甘平,不令走泄阴气也。姜辛温能散(散寒止呕),枣甘温能和。此不专于发散,引以行脾之津液而和营卫者也。麻黄汤专于发散,故不用姜、枣,而津液得通矣。」

这是《医宗金鉴》和《医方集解》的说法。学传统中医的人,谁也觉得有道理。但是,以经方药理的学习而言,这样,还差得太多。

现在请诸君搁下「有效成分」,进入「气功」与「巫术」这两门「科学」的领域,来再看一次桂、芍、草、姜、枣这五味药……看看和时方医家所见到的有没有不同?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岔个题,讲些别的事,故事才能继续往下走……)

中场休息的岔题:病毒究竟是什么?

我个人觉得:「科学」是一种慢慢「发现真理」的过程;在仲景《伤寒论》的时代,我们把病毒看做是一种「邪气」(中国人的「气」这个字就很有意思;「气」被中国人当做是「未知存在」的档案匣,凡是在该时点还不能确认的存在物,就被归于「气」类之中,等到科学渐渐发现它的存在了,就一一脱离「气」这个档案匣中,例如:空气、电气……),而到后来,电子显微镜发现了这种能通过陶瓷过滤器的微小「○?物」(介于生物与非生物之间的一组基因)。于是,也就「顺便」发现了病毒的机制:一组基因,进到人的细胞内,对细胞下一些乱七八糟的指令,或许也因此破坏了生物的机能,但至少达成了它自身的目的:复制它本身。

病毒这种东西,可往形而下走一步,也可以往形而上退一步:

往形而下走,就是人类仿制它的生命形态而创造出的「计算器病毒」──一串指令──会令计算器为它复制、传衍这组指令。

而形而上的,日本人的家常话叫做「烦恼」,中国人称之为「执念」──某些念头在人心中不断勾起人去重复动同样的念头,而对这个人的人生造成或大或小的破坏……一种没意义的,具有自我保存、自我扩张之意图的,「无限耗能循环」。

这种结构的存在物,它的本体,究竟是一种「唯物」的存在,还是在它背后,还存在着一种可称为「邪念」的东西在操控着?好比说,计算器病毒之所以能存在,是因为有设计它的人的「恶念」在创造它。

是形而上,还是形而下?这是一个尚待深思的问题。

先来跳开一下,谈谈另外两种东西的存在。

比如说宇宙好了,最近科学家计算出了「暗物质」的存在,我们这个有形可观测的宇宙,只占了真正「宇宙总存在量」的百分之四,只有百分之四而已!宇宙的其它大部分,都是未在三次元世界具现化的更高次元(形而上)的存在。我们所知的物质世界,只是「真正的宇宙」浮上海面的一小片投影而已。最高级的科学家不得不承认此事实,而最低级的迷信者亦信鬼拜神。似乎在中间的一般人,也就不必硬要否定「看不到的世界」的存在了。

另外一样,同时具有「形而上」和「形而下」双重存在的证明物,就是「人体」了。

人的身上有「经脉」,循行于人体的表面,用「穴检仪(傅尔电针)」之类的机械来测量人类体表的电流量,会发现某两点之间的电阻特别小,把这些电子循行较易的点连接起来,就画出了几乎完全等同于古书的「经脉」图形。也有人去检查「经脉」那个区块的肉体,也会发现经脉上下的肉体细胞乃至于骨细胞,其排列会形成某种方向性(参见《人体使用手册》);可是,要因此就倒果为因地说:「那些低电阻的路径是那些排列造成的」却不行。因为,只要人一死,全身经脉就消失了,测不出来了。简单来说,就是:人体的肉身,是不具有任何经脉得以存在的凭据的。

正如同宇宙背后有「暗物质」也就是天外之天,人类亦有可称之为「灵魂」之「身外之身」的存在。而经络,就是长在灵魂上的「灵体的器官」,它和肉体的诸脏器有极密切的关系,却不是「就完全等于」肉体的脏器。

这一点,也就是「物心不二」(佛教语是叫「色心不二」)的观念,是中医哲学所特有,西方心理学也承认,而西医却尚无能实践的观念。

光是用电阻测量、或能量照相的「科学」方式,就会发现人一「生气」,就立刻会共鸣到肝经上,而对该经络的能量和物质化的「肝脏」部分造成坏影响。哪里有病,哪一经的能量就会测得出怪怪的地方,中国人说「胆为中正之官,决断出焉」,你要说「胆这个小球球怎么会管到人体的决定权?」但胆经不对劲时,被胆经挟在中间的人脑下视丘,就真的也跟着变成有点疯疯的,而不能决定要发烧还是要降温……。

再回题。当「病毒」这个东西侵袭人体的时候,西方的医学会以微观的方式「看到」细胞在被病毒指使着去不干正经事而去造病毒。这是一个层面,不错,它存在。但是,除此之外,在物质之外,病毒是有「本体」的,它的「本体」是存在于看不见的世界的,而且和「病毒的肉身」也就是电子显微镜看到的病毒是「分离」的。

这一点,「病毒」和「细菌」不同,细菌确确实实是一种小「植物」,灵魂不会脱体作乱。就算它有毒,它也不太会去「矫」它的存在环境,环境允许它生长就乱长,环境不允许,来了抗体或抗生素,它就死,并不比杂草更凶猛。

可是病毒不一样。它「霸道的支配意志」会显现在人体的侵占上。而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西药能杀灭病毒。因为病毒混入了寄主细胞核,等于是变成寄主的一部分,要杀就连寄主一起杀,药到命除病也除,死人是不会感冒的。

和病毒最像的东西,于人体,就是癌症了。有几种皮肤癌或子宫癌,西医也说那是病毒感染而细胞变质,恶化成癌细胞。

而倪海厦医师也说:「百病皆因风始,癌症医到后来,变成感冒,感冒能当场解决,癌症就会好,不能解决,癌症就会回来。」(风气即勾芒气,唯勾芒气其结构会形成不断复制自己的碎形图。详论于本文下篇再述。)

如果给西医听到,一定觉得有人要发狂了。但其实这事情并没有那么深奥。

一般而言,我们会认为癌症是「癌细胞吞掉好细胞」,想当然而尔。不过,有这么一个西医的实验:把癌细胞和好细胞之间隔着一片玻璃片(还是水芯片?有出处那本书我弄丢了,一直没再买回来),不让它们真的接触,可是,隔在彼端的好细胞,还是渐渐会被「带坏」而变成癌细胞。也就是所谓的「基因」,根本就可以因为磁场之类的「形而上」之力,而像录录音带一般「转录」过去。

癌细胞是「物质」,没错。但「癌症」也是一股「能量」,而且是有意志力的能量,这是第一点。而这一类的「能量/物质」,进入人体,又是如何运作呢?以病毒为例,它的传导,可以是从能量,也可以从是物质……

曾经有机会遇到台湾地位崇高的西医崔玖教授,JT问了一句话:「崔教授,您觉得病毒是能量还是物质?」崔教授马上正色道:「当然是能量!是一种『讯息』,不是物质!」

崔教授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有一次发俗称「蛇缠身」的「带状疱疹」,那是一种病毒感染,西医认为是「沿着神经节」传染的病。可是崔玖教授自身发过带状疱疹的经验却是:红疹在身上「画下了小肠经的图形」!人家是神经和经络的大行家,当然就会晓得:「那不是神经节!」JT的干哥哥也有一天晚上在家发蛇缠身,从后腰绕向前面,刚好是中国人奇经八脉中的「带脉」(如果从上背向下斜绕是神经,平绕是带脉),而家里没有药,我干爹就叫他吃「小建中汤」顶一顶,说也好玩:那条红线,就又循原路缩回去了!

不过,JT的西医朋友,却也跟JT说:他在西医院看到的,真的有人是沿着「神经节」长的。由此看来,病毒是一种物质了。也就是说:病毒这个东西,真的是存在于「跨两个次元」的暧昧领域的:有能量、灵的部分;也有物质、DNA的部分。

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也是这样,有人感冒,帮他切个脉,如果当时我们的体力不是很好,马上就会把他的病气吸进来,不要几分钟他的证状我也全套统统有,开给对方的药第一包得扣下来给自己吃……没有潜伏期什么的,直接就过来了。这是「灵气」的病毒。

有些比较厉害的病毒,从「气」传的能力就比较差,比如说要防艾滋病,竟然一层保险套就可以挡下来。而像SARS,只要带原者没发高烧,就算你在他前面玩,沾到他喷出来的飞沫,或给他把把脉,也没事。而脑炎,西医自己也说了,感染到的人只有十万分之七会发病……。

病毒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存在。

但是,当它感染到人体,发病了……它那「灵魂」的部分,却都几乎都是依附在人体有电流循行的部分──经络或是神经──而它磁场影响的范围,则以「邪气」的存在方式进攻人体的部分。

用古书的例子简单来说,就是「太阳病」的「头痛、项强」,那是病毒依附在太阳经所造成的经病;可是全身性的「恶风」或「恶寒」,病机学说所谓的「风伤卫、寒伤营」的状态,则是它的触手「邪气」的影响范围。至于实际上一粒一粒的「病毒」在哪里有几只的问题,古方派或时方派中医根本不需要管它。

因为就大通则而言,只要把它的「灵」和「物」之间的「邪气」部分消灭,凭依在经脉上的本体(灵)就会被赶跑,物质化的「病毒」也会一下子都消失。于是乎,初感用桂枝汤、麻黄汤发发汗,把邪气逼出去,感冒二十分钟就好了,细胞中的病毒到哪去了哩?不知道,也不必知道。

正由于病毒有这样的存在方式和消灭它的方式,「本草药理学」的研究,就不能不正视每一味药作用在「气」的层面其功效。

只说「有效成分」,那是执着在「物」的层面;但只去分析它的能量、波动,那又太唯「心」论了。可是,「心」、「物」二元论本来就是西方人做学问的办法,他们会觉得:你如果不把心、物区隔开,灵疗、药疗混在一起,变因太多,没办法「科学而客观地观察」。

纯就西方式的研究,「物」的「有效成分」存在否?当然是存在的,比如说黄连、黄蘗中提炼出的「小蘗碱」,单用来止痢也很有效。可是「常山」的有效成分,却是提炼出来了也没效,一定要连植物煮下去才行;瓜蒂散亦然(化学研究说「瓜蒂散」催吐的成分在「甜瓜素」,可是把这个成分注射到血管,人不会吐,于是他们就以「此成分乃刺激食道方起作用」作为定案──殊不知百年前日本经方家森立之嫌此药太难吃,于是制成药丸来使用。根本不沾食道,一样是吐得一塌糊涂。)。或许,倪海厦先生所说的:「黄砂糖不伤身,精制的白砂糖就会伤。」、「天然的食品不补到癌症,合成的营养补充剂会补到癌症」等等事情,也和「形」「气」的问题有些关系。精炼太多次所留下的成分,或是化学合成的成分,比较不带有「灵气」,也就是「另一个层次的生命能」,没有灵魂的,「死掉」的营养,活人的身体认不出它,同属于「死气/阴实」的癌细胞,却物以类聚,大大方方地接收它了。(人的癌症,西医称做「Cancer」,也就是十二星压中的螃蟹座。螃蟹座那个天空的地方,有一团灰沉沉的星云带,中国天文叫它做「居尸气」,也就是「存在于尸体里面的死气、阴气」,是一种「生命能量的缺席状态」。──当然,这只是一个巧合。西医给癌症取名为螃蟹是因为觉得乳癌向外扩张的静脉样子很像螃蟹脚的缘故。/所谓阴实,即为有其物质的部分,却无活人该有的生命能「阳」充实其中的组织)这几十年,爱斯基摩人开始吃精制糖之后,糖尿病患者亦暴增四倍。

而,同样是西方人在研究的「同类疗法」和「花波疗法」呢?他们这种「喜欢凡事要清清楚楚」,内外不可相及的性格,就要删除掉「物」的层面来做研究。比如说同类疗法,把一小撮砷放到水里面,再把那水冲淡100倍,然后重复此动作,如此重复很多次,100的负n次方这样下来,水里的砷的平均浓度连一个分子也没有了,但那种「被砷加持过的,保有砷的波动的能量水」,却可以拿来治砷中毒。而花波(台湾俗称『花精疗法』,但为避免和『精油』类的东西搞混,在此依JT老爸的建议,称之为『波』。)也是,在太阳光下,用水去撷取花朵的波动,冲淡10的n次方倍,再拿来治病(多像巫术呀!)。可是,「同类」和「花波」这两种「唯心去物」的医疗产品,以临床疗效而论,会发现它用来做心理谘商「调理情绪」的效果,远远胜过「治肉身的病痛」。本岛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崔玖教授用「花波」、「同类」二法治疗艾滋病患者,二十几个病人,没有一个发病,没一个死,原本个性晦暗的也变开朗了,病毒指数节节下降,可是,完全转阴性的,没有。治都治到灵魂上去了,缺乏对肉身的作用点。趋近于《内经》「移精变气」的「祝由」之法。

走极端的二者,都有其力量上的限制。

而中医的药理学……不,不只药理,根本在哲学上,就不是「心物」二元相对论,而是「心、气、物」三层统一论,练功的人会晓得「精气神」三宝,说白话就是「体、气、心」,这三样东西,虽然处在不同的次元,却是可以互相转换、不断交流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合道」三阶段修炼,丹道家称之为「三花聚顶」)「炼精化气」是把肉体的「质」转化成能量介体的「气」,「炼气化神」是把「气」能转化成「灵」能,而「炼神还虚」的「合道」状态,则是脱去一个灵魂「自我执着」的壳子,而变成宇宙法则(道)的一部分……。

中医的领域,不是直接针对修行,而是把「病人」拉拔成「平人」的状态,不要被病苦拖住,这样才能够往「真人」的方向去进步、修行。所以敦煌遗书中的《汤液经法》才又被叫做《辅行诀》。

但,中医既然会动到「气」的层面,「心」和「物」的层面,就一定会被牵涉到。说中医的很多理论需要去「悟」的,和这也大有干系。同样在说「寒」或「热」,这是在说物质层面的「温度」?还是「气」的层面的能量感知?这是不一定的,因为我们三次元世界的人,所有形容的字汇,很难脱出五感的感受范畴,于是只好借用五感范畴的字汇去陈述形而上的东西,甚至是拿来作为借喻的「像征符号」。像是中医所说的「心」,很多时候指的都是灵魂的思考中枢,而不是西医所认识的「心脏」;而西医所说的心脏,在很多疾病的印证之下,和它相合的中医名词,常常是「心包络」而不是「心」。像倪海厦先生用厥阴经药「乌梅丸」去掉包住「心脏」的湿痰,那个「心脏」如果以十二经论,对应到的就会是手厥阴心包,而非手少阴心。

又比如说,唐容川说「命门」的功用是「小小火去煮滚一大锅水」,有人拿到中研院去发表,马上就会被围剿:「人体没有这个东西!」可是临床上有所深研的中医学习者,一定就会晓得:唐容川讲的是真的──只是说的不是物质世界的存在。

中国人之所以叫「中」国,就是因为这个国家的人很晓得「不偏」的道理,很知道如何消除二元对立的难题,而且很实际,晓得「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最重要的是这套理论能「现在就」治得好病,而不是在唯心或唯物的层面兜圈圈,等兜完都死几亿人了。

所以,看本草,JT亦以这个角度切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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