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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一个外国人卢安克了解的中国教育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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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26 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原帖地址:http://bbs.qianlongxt.com/viewthread.php?tid=159&extra=page%3D1

    在我所生活的地方,很多的父母都去广东打工,让孩子自己留在家里。毕竟他们的孩子是给爷爷奶奶生的。孩子的父母基本上都不敢谈心理话,只敢命令和骂,特别是女人。有的父母只懂得用"凶"这个教育手段来破坏孩子的心。为了达到"听话"这个效果,很多农村父母就会骂自己的小孩是一个没有用的东西。而在放弃自己的时候,孩子就会听话。表达自己弱的地方是他们受不了的。因为总是把情感缩回,他们的鼻子也不像西方人的鼻子那么凸出来。

    由于这里恶劣的自然条件和苦的劳动,我能理解这样的现象,但是小孩是很需要跟他们说心理话的人。虽然他们因为被父母骂而难受,但当父母要求他们从4岁起就自己生活在学校里,他们为了离开父母的事也很痛苦。他们又需要自己的父母,又很难进入这个凶的包括自己父母在里面的社会。在这种矛盾中,因为比不过社会因素,也只能跟着走。

    在心理深处,小孩不希望像大人那么凶,不希望那样排斥情感的表现和为了维持面子去做假事情。他们的情感跟外来因素在战斗。可是他们是出生在这里,而他们的父母也属于这个社会。他们虽然不想加入到这个社会中去,可是为了生存,为了不失去自己的父母,他们必须适应这种方式。因为没有脱离这个环境的力量,因为还是要生存在这个环境中,最后他们都是要输给环境。最后还是要失去自己弱的的感觉和自己的做法,用传统野的行为把自己的永远隐藏起来。

    在青春期产生理想的年龄时,很多小孩又不想放弃自己,所以他们容易想到断开、想到离开自己的家,但又没有能力离开。真的能去什么地方,比如去打工时,他们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为了不要放弃自己、为了寻找自由就不会让父母知道自己的情况。

    这里我想给大家看跟我一起生活的一个16岁学生的信:"我叫韦道跑,读初一年级。这本应是一个充满梦幻的年华,可我却只有迷茫和苦恼……同学之间的关系没有小学时那么容易相处了。学习压力也越来越大了。爸爸、妈妈和老师都关注我、他们对我寄大的期望,我真不想背着这么重的精神负担。于是我开始对我原来愿意关心的事都感到……无所谓。学习时缺之动力,效率很底,不愿意与人交往。有时我觉得这样不行,努力找一些事做,让自己忙碌起……可不长,每几天又感到没意思,坚持不下去。我现在非常痛恨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我该怎么办?"

    下一天他写自己怎样帮别人建房子,做大家最不愿意做的事,弄得又脏又脚痛。不过,这天的事是大家一起做的。最后,他感受到大家完成了一件很难完成的事,而且这种对于"完成"的经历给他带来了一种很快乐的感觉。但他不敢给父母看他的信。

    另外一个同学的脚受伤后,有人不让他做事,使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没有价值的人。由于受伤而带来的精神压力,使他的背变得又硬又歪,成了比脚更严重的伤。直到后来,我要求他参与生活的时候,对生活的感受才部分恢复了他背部的伤。

    比骂人更带来负担的是大人的好意,是大人不断对孩子的关注和担心。为了恢复学习动力,学生需要一个没人关注的生活空间,一个只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也需要属于自己的经历和感受。在父母担心安全而限制孩子的活动时,青少年都会想:我不是他们的"宝贵东西",只是我自己的。我需要属于我自己的经历。可是他们还是束缚了我。没有自由、不能去感受的生活还有什么价值呢?

    如果避免了所有的灾难,我们同时也就避免了所有的心理能学习的机会。小孩为了心理的发展必须去追求有时包括危险的体验和感受。比如我去学校的路需要蹚水过河十几次,有时水流还很急。这样得到的对物质的感受是最好的,知识教育也代替不了它。其实,打架等所有用身体接触的做法,都是一种追求感受的表现。如果在外界不让追求,学生就会用吸毒等手段。通过体验,孩子想感受到他们愿望的精神(真理)的力量。如果不是通过外界包含的真理,那就是通过毒品带来的幻想。

    这是我在农村见到的,而我城市的朋友给我说的要悲哀得多:他们的父母希望他们有物质条件好的工作,而为了这个目的,他们给孩子安排了一切,整个生命都被父母安排完了。孩子需要做的只是听话。可是这种别人会"羡慕"的"好工作"和生活真的有那么好吗?能得到自己非常渴望的那种感受吗?这种生活是为人好还是为钱好?

    它往往只是从物质的观点能羡慕的。但我朋友们追求的根本不是物质。在这种只有物质、可是失去了理想意义的生活中,他们会觉得失去了自己。如果还是要按照父母的计划把这种没有理想意义的生活过下去,他们只能放弃理想和自己,并变得麻木或者直接哭泣起来。我想,只有自己已经放弃理想、已经没有了情感的父母才会把孩子的生活看得那么物质化,为了物质上的好处就逼着自己去做一些让心里难受的事。

    农村的小孩在表达感情时马上就被骂。城市的学生对我说,他们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象自己是一个不断运转的机器一样。有的说,自己好像一个电脑那么麻木运转。也许,一种要承受的生活能给我们带来的情感、感受和生活意义要多得多。

    学生经常需要问自己的一个问题是:"我能不能承受父母对我的期望?"其实我认为家长应该问自己:"我能不能承受孩子的兴趣、才能、命运和他不同于我梦想的那种生活任务?"如果一个人没有自己的梦想,学习的动力从哪里来?我身边的人经常会问我:"那,你不希望你的研究工作在你死之后通过子女会传下去吗?"我觉得,他们这个想法很不实际:做我这种研究需要有特殊的兴趣,才可能做。跟我同样兴趣的人又不多。自己的孩子正好跟我有同样兴趣的可能性很小。如果逼着他接受我的兴趣,他不仅无法做得好,我也耽误了他自己的、不同于我的生活任务。在让小孩接受我们给他的角色时,他自己的兴趣、理想、动力等等都会被压制。如果我们要求他接受,他又很难有主动力。

    社会和家长为什么要让小孩适应他们对于小孩的想象呢?是不是因为他们认为孩子这样才能适应社会、适应竞争、得到物质上的好处?每次在我或者我的朋友说"这并不重要"时,他们就会很着急地尝试说服我们,以便让我们这种"不正常的人"追求与他们一样无聊的事情。为什么他们又受不了我们发挥与他们不同的追求呢?既然我们已经被淘汰了,为什么还要跟着跑呢?被淘汰了之后,我们不是可以自由,可以去追求其它目标了吗?

    家长们那么怕小孩的未来吗?怕一个他们不可能知道的未来?这不是在阻碍未来吗!

    如果我们不要消灭孩子为了学习、也为了以后在生活上主动接受重要任务所需要的兴趣,我们作为家长就要承受这样的事实:每个小孩都是一个具有自己特点、才能、兴趣、命运和生活任务的人,我们能做的,只是给他为了完成这些所需要的经历。如果父母认为,自己的小孩只是他们基因的一个产品,我也没办法。不过这样的看法不仅没有帮助,还会让小孩放弃自己。

    其实,蛋白质中的基因不会根据物质的规律形成;蛋白质专门把矿物的结构消失,而让非物质的力量来调整基因的结构。所以刻砻出来的人也不会是父母的作品。

    那么,为什么我和我哥哥会做一些别人不能做的事?原因不是我们的才能不同,肯定不是。很多我的朋友具有的力量比我具有的大得多,只是父母给他们带来的阻碍也比我的大得多。我们能做的原因更是,我们的父母允许我们这样做。以前,父母对于我们也有一些期望和想象,就像大部分家长一样。他们当时也希望我将能有自己的收入、自己的医疗保险和社会保险、甚至有自己的房子和自己的家。他们希望我能办好我自己的生活情况,不用受太多苦,就是说我要有稳定的保障、对未来不要有任何的怀疑。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6 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以为是在为我着想,可是幸好有一天他们发现:为了满足父母的愿望、为了实现社会保险等目标,我会失去我的理想。他们这样的愿望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这样的期望否认和影响了我的生活道路。在发现我活在世界上不是为了把个人的生活安排得更好时,他们就放弃了所有对于我和我哥哥的期望。他们放弃了期望,实际上是给了我自由,使我能做一些我认为在世界上需要有人做的事。现在我爸爸给别人说:"人不能什么都要,人要做选择。如果我的儿子想做一些别人不会做的工作,他就必须放弃成家的事,因为这分工作不能养活一个家。"
    只因为他们放弃了,我才能接受为了人类的任务,而父母在看见我接受一些为了全人类的任务时,他们突然为我感到骄傲。这样,我父母放弃了期望再也不像一种损失,而更像是一件没想到的、让人高兴骄傲的事:"我们的儿子能做别人做不到的事!"
    只因为我不是我父母占有的一样东西、不用完成他们的事,我才有我所需要的自由,可以来广西农村做教育实验。我这个人只是我自己的,我可以利用我自己的生命做事。如果我的父母像我朋友的父母一样希望我要完成他们完成不了的事,我只能受到限制和压力,不可能做到我认为需要有人来做的事。
    只说表面,我一直都很想当一个普通人。在山村里当一个普通人比较容易,但这时他们还不让我当。做了一个自由又不敢乱说话的人,别人就以为我能干,他们看得起并想利用我。不管我做什么事,他们都把它看得很重,特别是我在哪一户家吃什么东西。但我去哪家吃什么东西,其实是他们来帮我决定的。他们不断地叫我"吃这个"、"吃那个"。
    他们这样重视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一个被他们束缚的外表。而我去发挥我自己的地方,还有我的教育研究,又得不到他们的重视。
    2002年在屯里搞活动之前,屯里人很难相信我会在他们这儿搞。我都说:"是的,我不是为了帮助你们,更不是为了扫盲,而只是为了我的研究做实验。如果没有做实验的需要,我是不会搞的。"后来在我搞活动时,屯里人又认为我是为了解决他们这个屯的问题,不相信我只是为了我的研究。我为什么正好只要帮他们这个屯,不帮别的?我也不知道。他们由于在自己固定的思考模式和想象世界中思考,只能排除所有不适合这种模式的思考。这种人在听到我说"我也不是为了帮你们"时,根据他们的想象世界还以为我是搞扶贫的。
    以前我都参与了村民的生活。后来他们这么重视我,把我变成了一种我不愿意成为的贵宾。比如我参与修公路时,他们说:"我们要你的精神,不用你出力。"有的人说:"我虽然不理解他的话,可是我很欣赏(佩服)他的精神。"佩服一个人的精神有什么用?一个人的精神也不可能只因为这个人而存在。我认为,精神不是属于一个人的。精神是被一些兴趣、思考或者情感带来的。所以,如果佩服一个人的精神,有用的只是来研究这个人的精神是被哪一种兴趣、思考或者情感带来的。最有用的是,佩服的人也去思考和感受同样的东西,使他就可以同样得到这些思考带来的精神。要不要思考这些是每个人自由选择的,这跟思考的人是谁完全无关。
    为了让我留下来做一个客人,有的家会想出很多假造的许诺和错误的信息来说服我。这一点是这个地方唯一一件让我生气的事。说服别人和喝酒是他们的文化,有了这些就等于具有了文化。可是在我与他们不一样的感受中,为了说服而说出来的、假造的话又是一种说谎、一种骗人的行为。我来这里是想做研究工作,没有兴趣的事我不干!我还想,接待客人的思想最阻碍这个地方的发展,因为接待人要想出很多借口来耽误客人或者自己本来要做的事。后来我再也不敢进这些不给我自由的家。
    后来,村干部为了利用我的精神想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们建议我当村长。我认为,我才最不适合当村长。村长的任务是什么呢?是大吃大喝、说服别人,正是我最怕的事。一个说服不了别人的人在这种文化中被看成是没有用的。我希望给这里人带来的是自由,而说服别人的文化所带来的不自由最影响这个地方的发展。我最不愿意被别人说服,只愿意做自己认为需要做的事。我怎么会帮他们说服别人或者当村长呢?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6 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让我最舒服的是小孩自己想接我去的家。和青少年或者和别人不重视的小孩在一起方便多了。不管进哪里,随时都可以走,很随便。所以我不如跟小孩子们在一起。
    有时其它屯的村民带着我在镇上或者县里逛街。不管碰到什么人、熟悉不熟悉,带着我的人就会说被他们带的这个"好玩的东西"(我)多么有名,已经上过哪些电视节目,包括一些实际上没有拍的。我最讨厌吹嘘自己,他们这样说出来的都是我最想保密的事。我感到真丢脸,所以每当发生时,我都离他们尽可能远一些。
    有一天,村民拉我到县政府,让我求政府拨款帮他们建桥。其实我最不愿意求别人,更不愿意用什么"国际名义"来压别人。我也很怕和政府官员形式主义的世界接触。如果跟他们合作,我除了做客、喝酒、吃饭和作为一种形象之外还能做什么?我也觉得,他们应该根据自己的客观看法来决定做哪些项目,这我不应该管。所以那一天他们推我进政府的办公室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很难受。
    村民们根据他们的想象以为我是个重要人物,只要我说一句话,政府马上就会满足我的愿望。不过,我是走路的,政府官员是坐空调车的,我怎么去找他们?就是不敢。过了几年后,倒是乡政府来请我帮他们找钱,只是,我也不懂得怎么找,只好拿自己得到的稿费给他们。反正,村民一直在尝试把我变成什么大人物,以为我会当他们的"福星"。
    他们这么看我其实也不奇怪,因为在报纸上乱写"不管是谁需要帮助,卢安克都很乐意去帮。"根据这个报道就有不少人来找我要求我帮他们,主要是解决经济困难。实际上,我天天都在拒绝别人的请求,而他们根据报纸乱写的报道又不理解"他怎么对我有意见,专门来帮人,就是不帮我?"。我还听说,其他屯的人以我的名义找过政府求助,政府也批了一些钱。具体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跟我无关。还有城市人以我的名义请别人捐款的事,也跟我无关。
    村民们看错了,我不是他们想象的人,也不是我自己曾经想象过的那种人。几年以前,我根据他们的希望曾经尝试以办事的方式去帮助。当时我也认为,我能办到多少事,我的价值就有多少。不过后来我看到,为了办成,我就去强迫各种各样的事情。我以强迫的方式,伤害了我的环境和我身边的人。其实,我想办到的事都是多余的,只要做一个不强迫别人的人,对环境来说就已经好得多。只是,怎样确定什么是强迫环境、什么是环境需要的事呢?
    去年,在我哥哥出钱让屯里人实现学生的项目时,我们的报告是这样写的: "……4. 如果有人用卢老师的哥哥出的钱搞项目之外的事(比如借给别人、请客等等),卢老师就要停止在广拉队的教育工作。"在我从北京回来时,帮管理钱的那个村民果然拿了屯里的钱买了个人的东西。
    反正到了2003年时,我也已经知道,我这样做是失败的。我已经开始准备另一种新的实验,只不过不是在他们的屯里,而是在另一个村的小学。在这个时候,屯里的人还在以为我只是为了帮他们扫盲,所以他们不理解我为什么换了一个地方。他们说,我把他们的桥拿走了,还要求我继续帮他们扫盲。现在看起来好像我对他们不好,很自私,忘了他们。
    其实,由于我在北京生病的事和媒体报道,有不少人想捐款给我。但在我帮过别人把他们捐的钱给一个遭遇不幸的家庭时,有人是不相信这笔钱不是我的。他们说:"不要把钱给别人,我们家比他们苦得多,你可以考虑一下,给我一半……"
    因为钱太影响我和村民之间的关系,所以我不愿意做这样的工作。只要我有权力管这些钱,人家就会找我,说服我,想出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束缚我。为了让自己自由地工作,我不愿意有任何权力来决定钱。怎么办呢?
    后来我有了一个好想法:我在我的网站上建立了一个资助工作平台。在这个平台上每个人都可以介绍他的项目来求助,而且每个人都可以提供资助,并提出资助的条件。因为整个平台是完全自动的,不需要经过我的管理,别人就可以直接互相联系。而别人已经捐给我的钱,我就转给了一个基金会。
    以前,我很希望成为与这里一样的穷人。现在我还希望作为穷人,不过已经不想追求与这里人一样的事。在这个村子过了一年之后,我就很少参与大家的追求,不如一个人在家里看着正在煮饭的火,添柴。但我的命运仍然是与这个地方分不开的。这里的小孩也不想加入当地的风俗,但他们不像我那么容易,因为他们的家就属于这里。
发表于 2012-12-27 13:50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实话,我也一直想做一个自由的人
发表于 2012-12-28 19:23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乡下的孩子选择是不多的,他们的头顶有一片很厚的乌云。就像我小时候那样,那样的状况使我强烈的要出离,后来通过大学,总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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