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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生命的轮回疗法(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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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12 15: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前 言


布莱恩·魏斯著作


凡是皆有其理由。也许事情发生的当时,我们既无先见之明,也不了解其中原因,但假以时日和耐心,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这就是凯瑟琳案例的情形。我初见她时是一九八零年,她二十七岁。她因焦虑、恐惧和痛苦的侵扰,终于踏进我办公室寻求帮助。虽然这些症状自她幼时起就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但近来却更加恶化她因每一天都觉得情绪麻木、无法正常作息,而处在一种低潮、沮丧的状况。


与她那时生活中的混乱相反,我的生命是一帆风顺,有美好稳定的婚姻、两个小孩,及蒸蒸日上的事业。

从一开始,我的生命好像就在直线上前进。我在一个呵护备至的家庭中长大,学业的成就不太费力就得来,在大二那年我即立志要成为一个心理医师。



我在一九六六年毕业于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然后进耶鲁大学医学院,七零年拿到医学博士。在纽约大学贝列弗医学中心实习后,转到耶鲁完成精神治疗的住院实习。结束后,我受聘到匹兹堡大学教书。两年后,我转到迈阿密大学,领导精神药物部门。在那段期间,我在生物心理治疗领域得到了相当的认可。在大学教了四年后,我升为心理治疗的副教授,并被派为迈阿密一家教学医院的心理治疗科主任,在那时,我已发表了三十七篇有关心理、精神领域的科学性文章。


多年有纪律的研究已把我的心智训练成科学家的医生的思考方式,把我往专业的保守主义窄路上推,我不相信任何不能以传统科学方法证明的事物。我知道全国各主要大学都有灵学的研究在进行,但没有引起我的注意——那些对我都太遥不可及。

然后我遇到了凯瑟琳。花了十八个月的时间做传统心理治疗,想克服她的症状。当一无所获时,我尝试用催眠法。在一连串的催眠治疗状态下,凯瑟琳记得了引发她症状的“前世”回忆。她同时也能做管理,传达一些高度进化的“灵魂实体”的讯息,透过她,我知道了许多生与死的秘密。在短短几个月内,她的症状消失了,过得比以前更快乐、更平静。


我的背景中,对这种情况简直一无所知。当讯息一点点地揭露出来,我感到全然讶异。

我对于眼前发生的事并没有一个科学的解释,它不是人类心智可以了解的,而且远远超过我们想象的范围。也许,在催眠下,凯瑟琳可以集中注意力于无意识储存的前世回忆;也许,她能捕捉荣格所谓的集体潜意识,它是我们周围的能量来源,包含了人类全体的记忆。

科学家开始找寻这些答案。我们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在这些研究中都可大大受益,它将解开我们心智、灵魂、死亡延续的生命种种迷团,及前世经验对我们今生行为的影响。显然的,歧见很多,尤其是在神学、哲学、心理治疗和医药的领域。



无论如何,这方面的科学研究才刚萌芽,步调很慢,又不断遭遇科学界及外界的阻力(冲突)。



从历史看来,人类总是不情愿接受新观念。伽利略发现木星的卫星时,当代的天文学家完全不接受,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一眼,因为这抵触了他们原先的信念。现在的心理医生和治疗师也是同样情形,对前世回忆和肉体死亡后的自下而上即使已累积了相当的证据,也不愿检视评估。他们的眼睛仍紧紧闭上。


这本书是我对进行中的灵学研究的小小贡献,尤其是探讨死后经验的支派。你所读到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什么也没有添加,除了不断重复的地方外,也什么都没有删。只稍微更动了凯瑟琳的身份,以保隐私。

我花了四年来写这本书,花了四年才鼓足勇气,甘冒专业的风险透露这些不正统的讯息。


某晚我在洗澡时,突然觉得非把它写下来不可。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时候到了,我不该再隐藏这些东西。我所得到的本意就是要与人分享,而不是据为已有。从凯瑟琳而来的知识现在该藉由我传出去,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大家都了解我所知道的不朽和生命的真义。

我从浴室冲出来,到书桌前坐定,望着那一叠凯瑟琳催眠的带子。在清晨的曙光中,我想起在我少年时去世的匈牙利祖父,每当我告诉他不敢冒险时,他总会慈蔼地重复那句他最喜欢的英文口头语:管他去吧。
 楼主| 发表于 2012-6-12 15: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归航 于 2012-6-12 15:27 编辑

第一章



第一次见到凯瑟琳时,她穿着一件很动人的深红色洋装,在候诊室里紧张地翻着杂志。在此之前的二十分钟,她在精神科外面的走廊来回踱步,说服自己依约赴诊而不逃走。

我到候诊室招呼她,和她握手。她的手又湿又冷,证明了方才的焦虑。事实上,虽然有两个她信任的精神科医师大力推荐,但她还是花了两个月时间才鼓足勇气来看我。

凯瑟琳是个外表十分有吸引力的女子,中等长度的金发,淡褐色眼睛。那时,她在我任精神科主任的同一家医院的实验室里做化验员,并兼做泳装模特兼外快。

我领她进诊疗室,穿过躺椅来到一张靠背皮椅,我们隔着一张半圆办公桌对坐。凯瑟琳向后靠在椅背上,沉默着,不知该从何说起。我等着,希望由她来选择话题。但几分钟后,我开始问及她的过去,第一次会面,我即试图理清她是谁,为什么来看我这些问题的头绪。

在回答中,凯瑟琳逐渐向我透露她的生平。她生长在麻州小镇一个保守的天主教家庭中,排行老二。哥比她大三岁,擅长运动,在家中得享她所没有的自由。妹妹则是父母最钟爱的孩子。

当我们谈到她的症状,凯瑟琳明显地变得焦虑紧张,她说得很快,身子前倾,把手肘放在桌上。她一直都为恐惧所忧,她怕水、怕卡到喉咙,怕到连药丸都不敢吞的地步;怕坐飞机、怕黑,更怕死这个念头。近来,她的恐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为了得到安全感,她常睡在大得够一个人躺下的衣橱里,每晚要经过两、三小时的辗转反侧,才能入睡,虽是睡了,但睡不熟,总是断断续续,很容易被惊醒。小时候常犯的梦游和做恶梦的症状也复发了,当这些恐惧和症状愈来愈困扰着她,她的情绪也就愈加沮丧。


凯瑟琳陈述这些经过时,我看得出她的折磨有多深。多年来,我帮助过不少像她这样的病人克服恐惧和威胁,也很有信心能帮凯瑟琳度过难关。因此,我打算让她从童年谈起,找出问题的根源。通常,这种洞察可以使人减轻焦虑。如果有必要,对她的吞咽也不那么困难的话,我会给她服一些抗焦虑的药,使她舒服一点。

这是教科书上对凯瑟琳此类症状的标准处置。曾经我也从不迟疑地就给病人开安眠药,甚或抗忧郁剂,但现在我尽量少用了,要开也只开短期的。因为没有什么药能对这些症状的病根有所助益,凯瑟琳和其他类的病人证明了这一点。现在我知道必定有根治的方法而不只是把症状压下去。


第一次会面中,我尽量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往她的童年推。由于凯瑟琳对童年的事记得出奇的少,我考虑用催眠来追踪。她记不得童年有任何大的心灵创伤,足以造成今日的恐惧。

当她意图去回想,才能忆起一些零碎的片断。五岁时,有人把她从跳板推到游泳池里,使她吓得魂飞魄散。不过她说,即使在那个事件之前,她在水里也从来没有舒服过。凯瑟琳十一岁时,她母亲变得很沮丧,突然无法过正常家庭生活。去看心理医生的结果,是接受了电击治疗,这些治疗使她母亲几乎丧失记忆。


这个经验吓坏了凯瑟琳,不过,随着母亲病情好转,逐渐恢复自我,她的恐惧也消散了。她父亲有长期酗酒的恶习,有时凯瑟琳的哥哥得去酒吧找回烂醉如泥的父亲。酗酒也使他常对妻子动粗,于是她母亲变得更加阴郁退缩。但是,凯瑟琳只把这些事当作无可奈何的家庭纷争。


外面的世界情况好些。她在高中开始约会,也很容易和朋友打成一片,其中大多数是认识多年的伙伴。不过,她发现自己很难相信别人,尤其是那个小圈子以外的人。



她的宗教观念单纯而没有疑义。从小被灌输传统天主教义理和习俗从来没有真正质疑过它的可信度和有效性。她想做一个恪遵教义和礼俗的好天主教徒,死后将得到上天堂的赏赐;若否,则会遭地狱之苦,掌握权柄的上帝和他的独子会做最后审判。我后来知道凯瑟琳并不相信轮回。事实上,她很少接触印度教的东西,根本不清楚这个观念。轮回是和她从小被灌输、认知的观念完全相反的东西,她也从来没读过有关超自然或玄秘世界的小说,因为没兴趣,她安全地活在信仰中。


高中毕业之后,凯瑟琳修完了一个二年制的专业课程,成为实验室化验员。由于有了专长又受到哥哥的鼓励,于是她在迈阿密大学医学院的附属教学医院找了一份工作。在一九七四年春天,二十一岁时搬到迈阿密。


和大城市比较起来以往的小镇生活是容易、单纯些,但凯琴琳庆幸自己逃离了家庭问题。


她在迈阿密的第一年,便认识了史都华——已婚,是个犹太人,并有两个小孩,但史都华和她以前交往过的任何男孩子都不同。他是个成功的医生,魁梧而带侵略性。他们之间产生了不可抗拒的化学作用,但这段婚外情走得坎坷而崎岖。他的某些特质深深吸引她,使她无法自拔。凯瑟琳开始做治疗时,她和史都华的关系已到第六年,虽然时有争吵,但感情仍是鲜活的。凯瑟琳对他的谎言和操纵怒不可遏,但仍然离不开他。


在凯瑟琳来看我前几个月,她动手术切除了声带上一个良性瘤。在手术前她就忧心忡忡,动完手术在恢复室醒过来时,她更担忧坏了。医护人员花了几小时才使她平静下来。出院后,她去找爱德华.普尔大夫,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小儿科医生,凯瑟琳工作时认识的。他们一见如故,很快就建立起友谊。凯瑟琳可以对他畅所欲言,包括她的恐惧和史都华的关系,及她觉得生命愈来愈失控。他坚持要她来看我,而且不是别的心理医生,就只是我。当爱德华打电话告诉我这回事时强调,虽然别的心理医生也训练有素,但他认为只有我能充分了解凯瑟琳。不过,凯瑟琳并没有打电话来。


八个星期过去了,繁忙的精神科主任职务,使我很快忘了爱德华那通电话。凯瑟琳的恐惧和症状却愈来愈烈。外科主任法兰克.艾可医生几年前就认识凯瑟琳,偶尔在实验室碰到时他们会开开玩笑,他注意到她近来的不快乐和紧张。有几次他想跟她谈谈,但都半途打住。一天下午,法兰克开车到一家小医院去演讲,在路上,他巧遇正开车回家的凯瑟琳,把她招到路边后,法兰克从车窗里大叫:“我要你马上去看魏斯医生,别再拖了。”


凯瑟琳的焦虑和痛苦愈来愈频繁,而且每次发作的时间增长。她开始做两个重复恶梦。其一是,她开车经过一座正崩塌的桥,车子掉进水里,她出不来,快要淹死了。第二个梦是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不断被绊倒,可是找不到出路。最后,她终于来看我。


第一次见凯瑟琳,我完全不知桌子对面这个饱受惊吓而困惑的病人,会把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并且让我这个人也从此改观。


十八个月的密集心理治疗过去了,这期间凯瑟琳每周来看我一两次。她是个合作的病人:坦率、有主见、而且渴望痊愈。


那段期间,我们深入探讨了她的感情、思想和梦境。她的一些重复性行为模式使她领悟和了解许多事情。她记起了更多过去重要的细节,例如她跑船的父亲常不在家,酒后会对母亲拳打脚踢等。她更清楚自己和史都华的狂乱关系,也更能清楚表达她的愤怒。我感觉她现在应该好得多了。通常病人如果能记起过去的不愉快,并能从更大、更远的观点来洞悉这些事,总会进步许多,但凯瑟琳并没有。


她仍然深受焦虑和痛苦的折磨。栩栩如生的恶梦一再重复,她仍然怕黑、怕水、怕被锁起来。睡眠也依旧断断续续,得不到休息。她开始有心悸,仍然不肯吃药,怕喉咙被卡住。我觉得我遇到一堵墙不管怎么做,它仍然高得让我们爬不过去。不过,随着挫折感来临,我更有一股不甘罢休的决心。不论怎样,我得帮助凯瑟琳。


接着一件怪事发生了。虽然她很怕搭飞机,每次都要喝好几杯酒来强使自己镇定,但是仍在八二年春天和史都华一起飞到芝加哥参加一个医学会议。到了那里,她硬要他陪着去参观博物馆的古埃及文明展。


凯瑟琳一直对古埃及文物和古迹复制品有兴趣。她绝不是个学者,也没研究过那段时期的历史,可是这些东西却使她有种熟悉感。


当导游开始解说展出的文物时,她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纠正他,而且她是正确的!导游很惊诧,凯瑟琳则目瞪口呆。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她为什么如此强烈地感觉自己是对的,而在大庭广众之上纠正解说员?也许这些是她忘记的童年回忆。
 楼主| 发表于 2012-6-13 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归航 于 2012-6-13 15:54 编辑

那次回来后,她告诉我发生的事。几个月前,我就向凯瑟琳建议过催眠治疗。但她害怕,一直不愿意。现在由于古埃及展的经验,她勉强同意了。

催眠法是帮助病人想起早已遗忘事件的绝佳方法,它本身没什么神秘的,只是一种催眠过上百个病人,发现它对减轻焦虑、恐惧、改掉坏习惯很有效,还帮助病人想起被压抑的事件。有时,我能成功地让病人追溯到二、三岁,回想起早已遗忘,发觉对现在生活投下阴影的经验。我相信催眠法能帮助凯瑟琳。

我让她躺在长沙发上,眼睛半闭,头枕在小枕上,要她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每一次吐气,释放出一些长期积累的焦虑;每一次吸气,又放松了一点。做了几分钟后,我要她想象自己的肌肉慢慢放松,从脸部肌肉到下巴,然后是脖子、肩膀、手臂,再来是背部肌肉、胃肌,一直到她的腿,她感觉全身逐渐地沉到沙发里。

然后我要她想像体内有一道白光,起初是在头顶,慢慢地,白光逐渐播散到她全身,使每根肌肉、每条神经、每个器官都放松,她的全身在松弛、安详的状态中。她感觉到越来越困,越来越安静。最后,在我的指引下,白光充满了她全身。



我慢慢由十倒数到一,每念一个数字,她的松弛程度就加深一层,更接近睡眠状态。她可以专注于我的声音,而摒除其他背景噪音。数到一时,她已沉入相当的催眠状态,整个过程大约花了二十分钟。


一会儿后,我要她回溯从前,记起童年的事。她可以听我的话并回答问题,而同时保持在催眠状态下。她记起六岁时在牙医那儿的可怕经历,也能生动地描绘五岁时被人推下游泳池的情景,她当时呛了口水,一直咳嗽,在说这件事时也在我办公室里咳起来。我告诉她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她已不在水里。咳嗽停了,她恢复正常的呼吸,同时仍在深深的催眠状态中。

三岁时,发生了一件最糟糕的事。她记起一天晚上,她父亲闯进她漆黑的房间。他当时浑身酒味,她现在还闻得到。他抚摸她,甚至到达下部。她吓坏了,想哭,他用粗大的手掌捂住她的嘴,令她难以呼吸。在二十五年后的今天,我诊疗室的躺椅上,凯瑟琳开始哭泣。我感到我们找对了门,就可以长驱直入了。我确信她的症状从此会迅速地复原。我轻轻告诉她那个经验已经结束了,她现在并不在那个房间里,而是安静地在休息。她停止哭泣,我帮她把时间向前推,到她现在的年纪。

在指引她苏醒后,我要凯瑟琳尽力回想她在催眠中告诉我的事。那次会诊剩下的时间,我们讨论了她对于父亲的回忆,我试着帮助她接受这个“新”事件。她现在较明白她和父亲的关系了,明白她的反应和疏远,即她对他的恐惧。凯瑟琳离开诊疗室时还在发着抖,不过我知道她新获得的认知值得这短暂的不舒服。在揭开她痛苦压抑回忆的戏剧化过程里,我完全把古埃及文物和她童年可能的相关忽略过去。但是,记起一些可怕的事件至少可以使她更了解自己的过去,我相信她的症状会因此大有进步。


但是,一星期后她告诉我,什么也没有改进!我很惊讶,不了解是什么地方出了错。难道是三岁以前的事?我们已找出她怕水、怕黑、怕呛到的充足理由,为什么这些症状及无法控制的焦虑还时时困扰她?她的噩梦和从前一样扰人。我决定让她进一步回忆。在催眠中,她用缓慢而优雅的细语讲话。也因为如此,我才有办法即刻逐字记下来。(删节号是她讲话时的停顿,并非我的删除或改编。不过,重复的地方不包括在内。)

慢慢地,我把凯瑟琳带到两岁的时候,但那时没有什么重大的事发生。我清楚而坚定地指示她:回到你症状开始的那个时间。我对接下来的事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我看到白色阶梯通往一个建筑,一栋有柱子的高大建筑,没有门廊。我穿着一件长袍……一种质地粗糙的宽大袍子。我的头发结成辫子,是长长的金发。

我迷糊了,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我问她当时是几岁,她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朗达,十八岁。我看到建筑物前有一个市场许多篮子……每个人把篮子架在肩膀上走。我们住在山谷里……这里没有水。时间是西元前一八六三年。这附近土地贫瘠多沙,很热。有一口井,但没有河。水是从山上来的。


她说了更多地形等相关的细节后,我要她再往前几年,长大一些,然后把看到的告诉我。


一条石子路旁有许多树。我看到煮东西的火。我的头发是金色的。穿一件长而粗的棕色袍子,凉鞋。我二十五岁,有一个女儿叫克莉斯塔……她是瑞秋(是凯瑟琳的侄女,她们一向过往甚密)。天气好热。

我目瞪口呆,胃里隐隐作痛。房间里冷了起来,她在催眠中所叙,一切都很确定。


毫无疑问的是名字、日期、衣服、橱……都如此生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那时的女儿怎么又是现在的侄女?我更糊涂了。我看过上千个病人,也做过许多次催眠治疗,却从没遇到这样的幻想,即使在梦中也没有。我指导她回溯到死亡的时候。我不确知要怎么引导一个在如此幻想(或记忆)中的人,只是尽力朝造成恐惧的原因着手。接近死亡时候的一些事件,可能是特别迫人的。在她接下来的叙述中,显然有个洪水或涨潮袭击了她们的村子。

大浪卷倒了树,没有地方跑。好冷,水里好冷。我必须救我的孩子可是办不到……必须紧紧抱住她。我淹在水里,呛到了。我不能呼吸,不能吞咽……咸咸的水。我的孩子从我的手臂中被卷走了。凯瑟琳喘着气,呼吸有困难。突然间她全身都放松了,呼吸变得沉缓平静。


我看到云……孩子在我身边,还有其他村里的人……我看到我哥哥。


她暂停一段时间,这一世结束了。她仍在催眠状态下。我目瞪口呆!前世?轮回?我的临床经验告诉我,她并不是在幻想,在杜撰故事,她的思想、表情、对细枝末节的注意,和她清醒时完全不同。所有有关心理治疗诊断的理论在我脑海里认过,但都不能合理解释她的心理状态和性格结构。

精神分裂症?不,她从来没有错乱的迹象,也从来没有任何幻听或幻觉等症状。她并非那种沉浸在幻想世界、和现实搭不上线的人;她并没有多重或分裂人格。只有一个凯瑟琳,她也完全清楚这点。她并没有厌世或反社会倾向,她没有吃迷幻药,喝的酒也很少。她并没有心理或精神上的疾病可以解释刚才催眠时那段生动的经验。

这一段记忆,是从哪儿来的?我觉得仿佛撞进一个我所知甚少的领域——轮回和前世回忆的领域。我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我受科学训练的理智抗拒这种想法。但它确实存在,就在我眼前发生。我无法解释它,但也不能不承认它的真实性。

“继续。”我说,我胆寒但又无限好奇:“你还记什么吗?”

她还记得其他两辈子的一些片断:

“我穿一件有黑色蕾丝的裙子,黑灰色的头发上也绑着蕾丝带。时间是西元后一七五六年。我是个西班牙人,五十六岁,名叫露意莎。我正在跳舞,其他人也在跳舞。(停了一段长时间)我病了,发烧、冒冷汗……很多人都病了,快死了……医生并不知道病源是从水里来的。”我要她再向前推。“我康复了,可是头还在痛,头和眼睛都还没完全从发烧中恢复过来……很多人死了。”

后来她告诉我,这一世她是个妓女,因为感到很羞愧所以迟迟没说出来。显然地,在催眠中凯瑟琳也能评判一些她透露给我的讯息。

在回忆另一世时,由于凯瑟琳曾经在前世中认出了她的侄女,所以我不禁问她,我是否也出现在其中?如果有的话,我很好奇当时我扮演了什么角色。和刚才缓慢的回忆相反,她一下就回答出来了。

“你是我老师,坐在窗台上。你教我们书上的知识。你很老,生出灰发了,穿一件有金边的白袍……你的名字叫狄奥格尼斯。你教我们符号、三角。你很有智慧,但是我不懂。时间是西元前一五六八年。这大约比著名的希腊犬儒学派哲学家狄奥格尼斯早了一千二百年,不过这在当时是个常用的名字。”

第一回合结束,而后面还有更多惊人的回忆。

凯瑟琳离去后的几天里,我都在沉思她催眠中讲的话。我很习惯于沉思;正常会诊中浮现的细节都很难逃过我的分析,更何况她的特异例子。此外,我对死后的生活、轮回、身体外的经验及相关现象,都持怀疑的看法。我心中逻辑的部分告诉我:这有可能是她的幻想,因为我并不能真正证明她的观点或看见的东西。不过我也隐约意识到一个想法,就是持开放态度,真正的科学乃从观察开始。她的回忆有可能不是幻想或想像,我们眼睛或其他感官感觉不到的事物也有可能存在,持开放态度可以收集更多的资料。

我有另一个杞人忧天的想法:凯瑟琳会不会拒绝再接受催眠?我决定暂时不打电话给她,让她也好好消化这个经验。一切等到下星期再说吧。

一个礼拜后,凯瑟琳步伐轻快地跳进我办公室。首先说明,她看起来比过去更亮丽,更有光采。她很高兴地告诉我,长久以来害怕溺水的恐惧没有了,怕吞咽的情形也减少许多;睡眠不再被坍桥的恶梦打断。虽然她记得前世的一些细节,但还无法把它们接成一个整体。


前世和轮回的观念和她的宇宙观并不相容,但她的记忆是那么鲜明,那些景象、声音、气味那么清楚,这经验太强而有力了,以致她感到自己必定曾去过那里。但她也不禁忖度,这个新发现要怎么和她的教养与信仰合在一起。

那个礼拜中,我把在哥伦比亚大学念比较宗教的教科书拿出来看,结果发现,《旧约》和《新约》中的确提到过轮回的观念。在公元三二五年,罗马康士坦西大帝和他母亲海伦娜,下令删掉了《新约》中提及轮回的部分。而在公元五五三年康士坦丁堡的第二次会议中,证实了确有此事,并把轮回观念作为异端邪说。

显然地,他们认为人不只有一辈子可以寻求救赎的说法会削弱教会的力量。但是,原始的资料的确提到早期的神父确实接受轮回观念。西元第二世纪兴盛的早期基督教一支诺斯替教教徒——亚力山卓的克莱蒙、奥瑞根、圣杰若米,和许多其他人相信他们曾有前生,并会有来世。


但是,我从未相信轮回这件事。事实上,我没有花过多少时间来想这个观念,虽然早年的宗教训练中隐约提及死后灵魂的存在,但我没有真的深信过。


我是家里四个孩子中的老大,每个孩子间隔三岁,我常是和事佬和仲裁者。我们家在纽泽西州沿海一个小镇,属于一个保守的犹太教区,父亲比其他家庭成员更潜心于宗教,他把宗教看得很严肃,就像他看待任何世事一样。孩子的学业成绩是他最大的喜悦。他很容易被家中琐事或冲突惹恼,然后就会撒手不管,由我来调停。虽然这对心理治疗的生涯是极佳的职前训练,但是回忆起来我宁可童年时不负这么多重担,这因此成为一个严肃的年轻人,一个习惯担负过多责任的人。


我母亲总是能适时表达爱意,不像爸那么严肃沉重,她常用一些罪恶、殉道的观念来吓唬我们。她很少忧郁,我们总是可以从她那儿得到爱和支持。


我父亲是个商业摄影师,算是不错的工作,虽然吃穿不缺,却也没有多余的钱。我最小的弟弟彼得出世后,一家六口要挤在小小的两个房间的公寓里。


小公寓里的生活是忙碌与嘈杂的,我总是逃进书本里。要是没去打棒球或篮球,我就不停地读书。这个小镇虽然是个安逸的环境,但我知道教育是唯一的出路,我也总维持在班上前二名。


接到哥伦比亚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时,我已是个严肃而勤勉的年轻人,学业上的成就始终十分顺利。我主修化学,毕业时是荣誉学生。我决定做一个精神医师,因为这领域结合了我对科学及研究人类疏智的深厚兴趣。此外,在医学界的工作可以让我表达对其他人的关心与同情。同时,一次暑假在喀斯提尔山旅馆打工时,我认识了卡洛,她既聪明又美丽。我们彼此立刻产生吸引力,而且觉得对方很熟悉。我们继续联络、约会、恋爱,并在我大四那年订了婚,一切事都很上轨道。很少年轻人会关心到生、死,或死后生命的事,尤其当一切都很顺利时,我也不例外。我所接受的是科学家的训练,善用逻辑、理性、实事求是的方法思考。


耶鲁大学医学院的课程和实习,更锻炼了我的科学方法,我的研究论文是关于大脑化学作用和神经传导元的角色。


我加入了生物心理治疗的新领域,它组合了传统心理治疗理论技巧和新的大脑化学科学。我写了很多科学性文章,在地方和国家的会议上演讲,渐渐成为这领域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我有点偏执、紧张、缺乏弹性,不过这些对于医生来说是有用的特点。我觉得对任一个走进我办公室寻求治疗的人,都已做好了充分准备。


然后凯瑟琳成了阿朗达,一个曾经在西元前一八六三年的女孩。现在她又出现了,比以前显得更快活。


我再度担心凯瑟琳也许不愿继续,但是,她却渴望再接受催眠,而且很快进入情况。

“我把花圈投在水上,这是一个仪式。我头发是金色的,梳成辫子。我穿一件棕色织金的袍子和凉鞋。有人死了,某个皇室人员……的母亲。我是皇家的仆人,负责准备食物。我们把尸体浸在盐水里三十天,等干了,并把内脏取出来。我闻到了,闻到尸体的味道。”


“在一栋分开的建筑物里”,凯瑟琳继续道,“我可以看到那些尸体。我们在包裹它们。灵魂从上面经过,每个人拿走属于自己的,准备去投胎。”她说的话像埃及人对死亡和再生的观念,和我们的信仰一点也不相同。在那种宗教里,你可以带着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离开了那世,休息着。过了几分钟,又进入另一个显然是古代的轮回。


“我看到冰柱,垂在一个洞穴里……岩石……”她模糊地描述一个黑暗、凄惨的地方,现在她看来不太舒服。稍后她形容自己的样子,“我很丑,又脏,全身是臭味。”然后,她又前往另一生。


“我看到一些房子,及石头轮子的推车。我头发是棕色的,用布包着。推车上有稻草,我很快乐。我父亲也在这儿……他在抱我……是……是爱德华(那个坚持她来看我的小儿科医生)。我们住在一个有树的山谷里,院子里有橄榄和无花果树。人们在纸上写字,我看到许多有趣的符号,像字母。人们整天都在写,要弄一个图书馆。时间是西元前一五三六年。土地一片荒凉。我父亲的名字叫网上帕休斯。”

年份不完全吻合,不过我不确定她不是又在回溯上周的那一世。我让她继续留在那世,但往前推。

(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2-6-14 16: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父亲认识你(指我)。你和他谈着收成、法律和政府。他说你非常聪明,我应该听你的话。”我让她再前进一点,“他(父亲)躺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又老又病。周围很冷……我觉得好空虚。”她前进到她死亡的时刻。“现在我又老又虚弱。我女儿在身边,就在床旁。我丈夫已过世了。女儿的丈夫也在,还有他们的孩子。周围有好些人。”



这次她的死亡是安详的。她浮起来。浮起来?这令我想到雷蒙.慕迪教授对濒死经验的研究。她的病人也记得浮起来,然后又被拉回自己的身体。我几年前读过这本书,现在打算重看一遍。不知道凯瑟琳在死后还能记得多少事,但现在她只能说:我浮起来。我把她叫醒,结束了这一节。



我查询任何已出版的有关轮回的科学论文,胃口变得奇大无比,几乎搜遍医学图书馆。我研读艾恩·史蒂芬生博士写的东西,他是维吉尼亚大学精神治疗系的教授,在心理治疗文献方面出版了大量著作。他收集了两千名以上有轮回记忆和经验的案例,其中许多有外语能力,但他们根本没学过也没去过那些地方。他的案例报告都十分仔细完整,经过谨慎研究。



我读了艾德加·米歇尔的一篇精采论文,并以极大的兴趣检视公爵大学的ESP资料,及布朗大学杜卡斯教授的著作,并分析艾本、万巴赫、施万德勒、兰兹、费尔等博士的研究。我读得愈多,就愈想再读。我开始了解到,虽然我认为自己在人类心智各方面都有涉猎,其实懂得还相当不充足,我发现自己很难相信它。



凯瑟琳和我,在各自的轨道上,都深深受到此经验的影响。她在情绪上获得改善,我则是扩展了心智的视野。凯瑟琳被她的恐惧折磨了好多年,现在终于感到些许轻松。不论那是真正的回忆还是生动的幻想,我找到一个方法来帮助凯瑟琳了,而且不会就此停下来。



在下一次催眠进行前,她跟我讲到一个梦,有关在旧石阶上下棋,棋盘上有一个个洞,她觉得这个梦特别地鲜明。现在我叫她往回走,超越时空的限制,回去看这个梦是否在她前世生活中有其根源。



“我看到通往一个塔楼的石阶……塔上可以俯瞰山,也可以俯瞰海。我是个小男孩……头发是金色的……奇怪的头发。我的衣服是短的、棕白色相间、动物皮做的。塔上有个男人……在守卫。他们很脏。他们在玩一种游戏,像下棋,但不是;棋盘是圆形,不是方形。他们拿着尖尖的、像匕首样的棋子,插进盘上的洞。棋子上有动物头。克鲁斯顿区,属于尼德兰,约一四七三年。”



我问她住处的地名,以及是否看到或听到年份。“我现在在一个港口;陆地延伸至海里。有一个碉堡……我看到一间小屋;我妈妈在泥瓦罐上煮东西。我的名字叫约翰。”



她前进到死亡的时刻。在这即催眠中,我仍然在找有什么重大的创痛能解释她今生的症状。即使这些异常清楚的景象是幻想(我不能确定此点),它所相信或认为的事物仍可能潜伏在意识中,造成她的症状,毕竟,我见过有人深深为梦所扰。有些人记不清,究竟童年真的发生过那件事,还是做梦梦见的,但扰人的记忆一样缠绕着他们的成年生活。



我很快了解,每日累积下来的负面力量应该受到同样的关注,譬如一个病人的严苛自我批评,可能造成比一件重大事故更严重的心理创伤。这些伤害的影响,因为混入了我们日常生活的背景中,更难被意起或驱逐。一个持续自责的小孩,可能和记得某天被严重羞辱的孩子失去一样多的自信。一个平常家里会有饔飧不继的小孩,跟经历一段饥荒时期的孩子对事物有同样的危机意识。



凯瑟琳开始说话:“我看到船,像独木舟,漆成很鲜艳的图案。我们有武器,矛、投石器、弓和箭,而且很大。船上有大而奇怪的桨,每个人都得划。我们可能迷路了;天色很黑。没有亮光。我很怕。我们旁边有其他船(显然是一队驰骋的人马)。我怕野兽。我们睡在又脏又臭的动物皮上。我们目前在侦查。我们的鞋子很有趣,像布袋……动物皮做的……在脚踝处绑住。(停了很久)我的脸被火光照热了。我们的人在杀对方的人,但我没有。我不想杀人。我的刀握在手上。突然间她喉咙咯咯作响,并急着吸气。她报道说一个对方战士从后面扼住她脖子,用刀划过他的喉咙,他在死前看到那个人的脸,是史都华。他那时长相不一样,但她知道是他。约翰死于二十一岁。”



接着他发现自己浮在身体之上,并能看到底下的场面。他漂浮到云端,觉得困惑不解。接着她很快觉得自己被拉到一个狭窄、温暖的空间。她很快要出生了。



“有人抱着我,”她如梦般低语,“那个帮忙接生的人。她穿着绿袍,有白衣裙。还戴白帽,在后面撩起来。这房间有奇怪的窗子……好多边。房子是石造的。我妈妈有长而黑的头发,她想要抱我。她穿着一件……粗粗的睡衣。摸上去会痛痛的,再度在太阳下晒得暖暖的,感觉真好……她……跟我现在的妈妈是同一个人。”



上次催眠中,我要她仔细观察前世中有没有今生里重要的人。根据许多研究者,群灵魂会一次又一次地降生在一起,以许多世的时间清偿彼此的相欠。



在我安静、微明的办公室里,我尝试要了解这不为世人所知、我自己也十分陌生的领域,我很想证明它的可信度。我觉得需要应用科学方法来求证,那是过去十五年来我在研究中严格要求的,现在该拿来评监凯瑟琳口中说出的这些不寻常的材料。



在这段期间凯瑟琳觉得自己通灵的能力更强了。她对事件和人的直觉后来都证实是对的。在催眠中,我的问题还没出口,她就知道是什么了。她做的很多梦都有预示性。



一次她父母来看她时,凯瑟琳的父亲对这些事表现了十分的怀疑。为了向他证明所言不虚,凯瑟琳带他到赛马场。在那里,就在他眼前,她挑出每次会赢的马,他目瞪口呆了。结果获得证实,她把所赢的钱送给在街上遇到的第一个穷人。她直觉地认为,不该用这新得来的通灵能力获得报酬,对她而言,这能力有更深的意义。她告诉我,这经验有点吓人,可是她对眼前的进步太高兴了,很渴望继续下去。我对她的通灵能力又惊异又着迷,尤其是赛马场那一节,可说是唾手可得的证明。她等于握有每次比赛的胜券,这并不是巧合,过去数周来发生了极不寻常的事,而我得尽力维护我的客观。我不否认她的通灵能力;这些能力是真的,也能证明得出来,可是有关前世的事件是否也是如此?



现在,她回到刚刚出生的这一世。这次轮回似乎离现在很近,不过她无法辨认年份。她的名字叫伊莉莎白。



“我现在大多了,有一个兄弟,二个姊妹。我看到晚餐桌……我父亲在那儿……他是爱德华(那小儿科医生,再度成为她父亲)。我父母又在吵了。晚饭是马铃薯和青豆。因为饭菜凉了,他很生气。他们常常吵架。我父亲总是喝酒……他会打我妈妈(凯瑟琳的声音听来很害怕,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他会推我们。他不像以前那样,他不是同一个人。我不喜欢他。希望他走开。”她像个小孩子那样讲话。



在这种催眠中,我的问话自然不大同于传统心理治疗中的问话。我扮演的角色更像是导游,要在一、两个钟头内走完一生,找寻可能对现世有影响的重大事件。传统的心理治疗比这详细、悠闲的多。病人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仔细分析,看有什么隐藏的意义。每个脸部表情、肢体动作单调的变化,都得加以考虑评量。但是对凯瑟琳,数年的时间可能在数分钟里就过完了。她的情况像开着跑车以最高速度通过……并得在人群中找出认识的脸。



我把注意力拉回来,要她再把时间往前。



“我现在结婚了。我们的家有一个大房间。我丈夫是金色发。我不认识他(也就是说,他并未出现在凯瑟琳今生中)。我们还没有小孩……他对我很好。我们彼此相爱,过得很快乐。”显然她已逃出在父母家所受的压抑。我问她是否认得出所住的地区。



“布列尼顿。”凯瑟琳迟疑地低语道,“我看到有奇怪老旧的书。大的那本用皮带绑起来是《圣经》。上面印着大大的字……是盖尔语。”



“我们住在内陆,离海很远。是……布列尼顿郡。我看到养猪和羊的农场。是我们的农场。”她确实往前了。“我们有两个男孩……大的要结婚了。我看到教学尖塔……是一栋很古老的石造建筑。”突然间她头痛了起来,凯瑟琳呻吟着按住太阳穴。她说她在石阶上跌倒,不过后来痊愈了。她安享天年,死时家人都围绕在身旁。



死后她又浮出了身体,但这次并不觉得困惑、迷乱。



“我感到一道明亮的光。感觉很好,我可以从光里获得能量。”她休息着,在一生与下一生的中间状态。这样无声地过了几分钟。突然她开口说话了,但不是先前她惯用的缓慢低语。她的声音现在沙哑而大声,而且不迟疑。



“我们的目标就是学习,透过知识而成为像神灵一样的存在。我们知道的是这么少。你在此是我的老师,我有好多要学的。我们藉由知识接近神灵,然后可以休息。接着我们回来,帮助其他人。”



我惊讶极了。她在死后可以传达出教训,可以从中间状态传递讯息。但这讯息是从哪儿来的?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凯瑟琳会讲的话,她从未这么说话、用这种词汇,即使她的语调也全不一样的。



我无法了解为什么凯瑟琳说出这些话,不是她自己的思想,而只是转述别人对她说的话。她指出,高度进化、不具形体的灵魂,才是这些讯息的来源,他们透过她来对我说话。凯瑟琳不仅能回溯到前世,现在更能成为某种知识传递的管道——美好的知识,我竭力维持自己的客观性。



她引介了一个新的面向。凯瑟琳从未读过库博勒—罗斯或雷蒙—慕迪博士的研究,他们都写过关于死后经验的书。她也从没听过西藏的转世观念,但是她叙述的却是类似的经验,这也算是种证明。要是我能掌握更多细节、更多能证实的事实就好了。我曾经怀疑她在什么杂志上读过这样的文章,或在电视上看到类似的访问,虽然她极力否认,但也许潜意识中存着记忆。不过,现在她更超越这些已有的记述,而从中间状态传达讯息回来。



醒来后,凯瑟琳一如以往,记得她前世的种种细节。但是,她却不记得伊莉莎白死后还有什么事发生。将来,她也不记得任何中间状态说的话,她只记得前世的生活。



我们藉由知识接近神灵,现在,我们往这条路上走了。



(待续)
发表于 2012-6-15 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神奇
 楼主| 发表于 2012-6-15 08:5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5# 海蓝蓝
据说,这个作者不是在写小说,而写的是他经历的真事,就如在文中他自己说的一样。

是催眠术,有的学佛的人不精自通。
一个人过去所经历过的所有信息,全储存在你自己的身上,心静定力好的修行人看到你就能发现。或者是有些奇特的,在某些特殊的时间地点情况下,自己也能发现。

但一般是不会的,要不然吓死了
发表于 2012-6-15 10:4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6# 归航

现在也有催眠疗法  不知逍和这个一样不
 楼主| 发表于 2012-6-15 13: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我看到一栋正方形的白房子,门前有一条铺着沙石的小路。骑马的人们来来往往。”凯瑟琳以惯常的朦胧低语说着,“有许多树……一片草地。一栋大房子旁边有好几间小的,像奴隶住的小屋。天气很热。这里是南方……维吉尼亚。”她说年份是一八七三年。那时她是个小孩。



有很多马和农作物……玉米、烟草。她和其他仆人在大房子的厨房做事。她是个黑人,名字叫艾比。她突然有个预感,肌肉僵硬起来。大房子着火了,她看着它在大火中倒塌。我要她向前到一八八八年的时候。



“我穿着一件旧衣服,在二楼一个房间里擦镜子,这是一栋砖造的房子,有窗……窗上一格一格的。镜子凹凸不平,旁边还有一个握柄。房子的主人叫詹姆斯·曼森。他穿着一件有趣的外套,中间三颗扣子,还有黑色的大领子。他留着胡子……我不认识他(指未曾出现在此世)。他待我不错。我住在他的领地上。平日负责打扫房间。领地上有一个学校,但我并未获准去念书。我还做奶油!”



凯瑟琳轻声地慢慢说,很注重细节。在下面的十五分钟里,我学会了怎么做奶油。艾比搅拌奶油的知识对凯瑟琳而言也是新鲜的。我要她再前往。



“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但我们好像没有结婚。我们同床共寝……但并不是一直住在一起。我觉得他还好,但没有很特别的感觉。没看到小孩。有很多野果树和鸭子。其他人都很忙。我在采摘野果。有东西弄的我眼睛好痛。凯瑟琳脸上肌肉扭曲了一阵子。是那个烟。风往这边吹来……也有我烧木柴的烟带来的。他们在烧木桶。她现在咳嗽了。这种事常有。他们把桶里的东西烧黑……沥青……铺在屋顶上防水。”



经过上边的精彩内容,我迫不及待的要她再进到中间状态。我们已经在她做仆人那一世花了九十分钟了。听了很多铺床单、做奶油、烧木桶的事:我渴望获得一些精神方面的讯息。于是我放弃了耐性,要她回溯死亡的情景。



“好难呼吸。我胸口很痛,凯瑟琳喘着气,显然相当痛苦。心也痛,跳得好快。但我很冷……”身体在发抖,凯瑟琳开始打颤,“房间里有很多人,他们给我一种叶子的水喝(茶)。闻起来很奇怪。他们在我胸口擦一种药膏。我发着烧……但觉得很冷。”



她静静地死去了,漂浮到房间天花板上,可以看见自己在床上的身体,一个六十岁老太婆小而蜷缩的身体。她就这样浮着,等人过来帮她。她感觉到一道光,并且被吸过去。光愈来愈亮,愈来愈亮。我们静静等着,时间慢慢过去。突然间她到了另一世,是艾比之前的几千年。



凯瑟琳轻轻地低语:“我看到好多大蒜,吊在一间通风的房子里,味道很强,大家相信大蒜可以杀死体内的鬼怪,但必须每天吃。户外也有很多大蒜,晒在院子里。还有一些其他的药草……无花果、枣椰干等等,这些药草能治病。我妈妈买了大蒜和其他药草,因为家中有人生病了。这些是奇怪的草根,可以含在口中,也可以塞在耳朵,或其他有开口的器官里。”



“我看到一个留胡子的老人。他是村里能治病的人之一。他会告诉你怎样做……这里有种……瘟疫……死了好多人。大家不敢为尸体薰香,因为怕传染。死人就这么埋掉,但村里人心里并不痛快,他们认为如此一来,灵魂就不能升天(和凯瑟琳死后的说法相反)。但人们继续死去,也死了好多牛。水……洪水……人们因为洪水过后才得病的(她显然刚刚了解了这是流行病)。我也因为水而得病。它让你的胃抽痛,这种病是肠胃的病。身体会丧失很多水分。我在河旁边,要提水回去,但就是这种水害死大家。我把水带回去。看到我母亲和兄弟们。我父亲已死了。弟弟病得很厉害。”



我并没有让她再前往,而是停下来,想着她在一世与另一世间大异其趣的死后观念。但她每次死亡的经验很类似、很一致。在过世的那一刻会有一个意识的部分离开身体,漂浮起来,然后被吸向一道美好、能灌输能量的亮光。接着便等人来帮她,灵魂自动地升天。而薰香、尸体或其他死后的程序和这都无关。它是自动的,无需任何准备,就像穿过一道刚开的门。



“土地很干,很贫瘠……附近看不到山,只有平地,很广阔干枯。我一个弟弟死掉了,我渐渐复原,但还是觉得痛。”她的话并不多,她躺在一张小床上,盖了一些被单,她病得很重,大蒜和其他药草也挽回不了性命。很快地,她就浮出躯壳之外,被吸往那道熟悉的光,她耐心地等候人来帮她。她的头开始歪向一边,又转到另一边,好像在看一幅宽广的风景。声音又在变得沙哑和响亮。



“他们告诉我有很多神,因为上帝就在我们每个人心中。”



我从嗓音和坚定的语气里知道她在中间状态。接下来所说的,让我惊得气都不敢呼。



“你爸爸在这里,还有你儿子也在。你爸爸说你会认识他的,因为他名字是艾伏龙,而你女儿取的名字也和他一样。还有,他的死因是心脏病变。你儿子的心脏也不好,是反过来长得,像鸡心。他因非常爱你而为你作出重大牺牲。他的灵魂是很进化的……他的死偿还了父母的债。同时他想让你知道,医药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它的范围是很有限的。”



凯瑟琳不再说话,而我全身不能动弹,只想努力理清混乱的思绪。房间里冷得让人发麻。



凯瑟琳对我的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了解。我只在办公桌上放了一张小女儿小时的照片,笑开的嘴里露出两颗乳牙。旁边一张是儿子的。除此之外,凯瑟琳不知道我家里或我过去的事。我受过良好的传统心理治疗教育,心理医生该维持一种空白的状态,让病人能自在地倾吐他的情绪、想法和态度,然后心理医生再仔细分析其中的曲折。我一向和凯瑟琳保持这种治疗的距离,她真的只知道我做医生的一面,而对我的私人生活无所了解。我甚至连证书都没有挂出来。



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第一个儿子亚当——只活了二十三天就夭折了,完全没预料到。当时是一九七一年初,他出生十天后我们从医院带回家,他开始有呼吸的毛病,并不断呕吐,非常难下诊断;肺静脉循环不良,即动脉隔膜受损,他们这么告诉我们,发生的机率大概一千万名婴儿才有一个。肺静脉,原应该带着饱含氧气的血液到心脏去,但结果位置错误,变成从相反的方向进入心脏。这就好比心脏是倒置的,非常非常罕有的病例。



即使动了重大的心脏手术也挽回不了亚当。他几天后死了。我们难过消沉了好几个月,希望和梦想全暗淡下去。一年以后,另一个儿子约旦出世,算是对我们的伤痛起了些安慰作用。



在亚当出生的那段时间,我正对是否选择精神医疗而举棋不定。我在内科实习期做得十分愉快,又有一个住院医师的空缺等着我。直到亚当的意外才使我坚定地选择心理治疗作终身职业。因为现代医学以其先进的技术和设备,竟不能挽回一个小婴儿的生命,令我愤慨。



我父亲的身体一向硬朗,直到一九七九年初第一次心脏病发作才亮起红灯,那时他六十一岁。逃过第一次发病,但他的心肌已严重受损,三天后终于不治死亡。时间大约是凯瑟琳第一次来看我前的九个月。



我父亲是一个信仰很虔诚的人,不过恪守仪式的成份大过精神超脱的层面。他的犹太名字艾伏龙比英文名字艾文更适合他。他去世后的四个月,我女儿出生,于是给她取相同的名字以纪念故人。



现在,一九八二年,我在安静、微暗的诊疗室里,如有如雷震耳的奥秘向我揭示开来,震得我双耳欲聋。我在精神的大海里游泳,不过我爱这水。我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凯瑟琳不可能知道这些事,甚至也没地方可以查到;我父亲的希伯来文名字、我曾有个儿子,死于万分之一几率的先天心脏缺陷、我对医学界的看法、我父亲的死、和我女儿的命名——太细微、太充分了,不可能是假的。如果他能说出这些事,是不是还能说出更多?我需要多知道一点。



“谁在那儿?”我问,“谁告诉你这些事?”



“灵性大师们,”她轻声说,“灵性大师们告诉我的,他们说我活过八十六次”。



凯瑟琳的呼吸平缓下来,头也不往两边摆动。她在休息。我原想要继续,但她刚才透露的讯息使我千头万绪。她真的有过八十六次前生吗?还有灵性大师呢?真的有这回事?我们的生命真的为一些不具有形体、但智慧超卓的灵性大师主宰?真的有一步一步向上帝接近,找到心中上帝的道路吗?从她刚才揭露的情形来看,似乎很难怀疑这些观点,但是,要我相信也很难。我必须扭转过去所累积的观念。不过,从理智到直觉,我都知道她是对的,她透露的是真理。



那么关于我父亲和儿子呢?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活着;他们从未真正死去。在葬礼过后那么多年,他们在向我说话,而且供出许多非外人所知的讯息要我相信,真的是他们。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我儿子,正如凯瑟琳所言,是进化得很高的灵魂?他真的愿意为我们所生,为偿债仅仅活了二十三天,并且,为让我明白医药的限制,把我拉回心理治疗界?我深为这些念头而震惊。



但在我的胆寒之外,有一种巨大的爱萌出芽来,让我强烈地感觉与天地是一体的。我很想念我父亲和我儿子。能再听到他们的消息是好的。



我的生命再也不会和从前一样了。一双手伸下来,扭转了我的轨道,再也回不去。那些我读过的论文、研究,一一印证了他们的真实性。凯瑟琳的回忆和讯息是真的。我认为她正确的直觉也是对的。我找到实据,得到了证据。



但是,即使有这刹那的欢愉和了解,即使曾有神秘经验的片刻,旧日习惯逻辑思考和怀疑仍然在中间。我会告诉自己,也许她只是特例,或凭借某种通灵的能力。虽然这能力本身已很可观,但也不足以证明轮回后灵魂存在。



可是,我读过的上千个案例里。几乎都呼应凯瑟琳的说法,尤其能说外国语的笑话、前世致命的伤口成为今生的胎记、知道千里以外宝藏的地点、多年前某个特殊的时间……我了解凯瑟琳的个性和心性,知道她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不,这次我的心智不能在愚弄我。这些证明太强大有力,他们是真的,凯瑟琳还可以在日后的诊疗中证明更多。



接下来的几周,有时我会忘记这次的事情,有时我会陷进日常生活的轨道。担心平时又会记挂起这件事,怀疑仍会浮上心头,似乎当我的心智不专注时,仍化身于过去的模式、思考和怀疑主义。但那时我会提醒自己——它真的发生过!我了解没有亲身经验要接受这些观念有多么困难!对于理性了解之外的情绪接受,经验是必要条件,但是经验的冲击总是随时日而消退。



起先,我不明白自己怎么变了那么多,我知道自己变得较有耐性和平和。别人告诉我:“我看起来非常安详、快乐、镇定。”我觉得生命中有更多希望、喜悦,更多目标和更多的满足我明白自己不再有死亡的恐惧,不怕自己的去世或不存在,也比较不怕失去他人,虽然我会很想念过世的亲人。



死亡的恐惧力量惊人,处处可见人类对这种恐惧的逃避:中年危机、与年轻人发生婚外情、整容、累积财富、生小孩以延续自己的后代、费尽心机想变得年轻等。我们是如此忧惧于自己的死亡,有时甚至忘了活着的真正目的。



我也变得不那么严肃执着,我并不需要时刻绷得紧紧的。不过虽然我不想那么严肃,这个改变还是有点困难,我要学的还很多。



现在我的理智确实开放了,愿接受凯瑟琳所说的话是真的可能性。有关我父亲和我儿子的细节,是无法从旁的管道获得。她的知识和能力显然可以证明一种超凡的心灵能力,相信她是有道理的。不过我对一些通俗文学中的论调仍持怀疑看法。这些说得出许多心灵现象、死后生命的人是受过科学的观察和求证吗?虽然有凯瑟琳的有力经验,依着我怀疑的个性,仍会对日后每个新事实、新资料做审慎评估。我会检查它们是否合于已建立的架构,会从每个角度去测试但我也不能否认,架构已经在那里了。



我们仍在催眠状态中。凯瑟琳结束了前一世的休息,开始讲到一个朝前的绿色雕像。我也从神游中回来,继续细听。她现在在远古时代,亚洲某个地点,但我的思绪还留在灵性大师那里。真不可思议,我想。她在讲前世、讲轮回,可是比起灵性大师透露的讯息,这些都变得无足轻重了。不过,我现在已了解,她得过完一世,才能进行“中间”状态。“中间”是无法直接到达的。而只有在那儿,才见得到灵性大师。



“绿色雕像大庙前,”她轻声的说,“是一间有尖塔和雕饰的庙。前面是十七级石阶。爬完石阶后进到一间小房间里。香在烧。没有人穿鞋。头发都剃成光头。他们脸圆圆的,眼珠是黑色,皮肤也很黑。我在那儿,因为脚受伤了来求助。我的脚肿起来,不能,不能站立。脚里刺进了东西。他们放了些草叶在我脚上……奇怪的叶子……丹宁斯?(她指的可能是单宁酸,某些树根、树皮或果实中的天然成份,因它的止血特性常在古代做为药用)他们首先把我的脚洗干净,这是在众神像前完成的仪式。我的脚里有某种毒。一定是踩到了什么不洁之物。膝盖肿起来。我的腿因受伤而非常沉重。他们在我脚上开了个口,塞了一些热热的东西进来。”



凯瑟琳现在痛苦的蜷曲,同时也因喝了某种很苦的药而咳着。药是一种黄色的叶子泡的。她这次痊愈了,但腿和脚的骨骼再也不能如从前般活动自如。我要她再往前。她只见到大家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她和家人住在只有一个房间的小屋里,连张桌子也没有。他们吃稀饭,从来没有吃饱过。她快速地老去,终其一生都没有脱离贫穷饥饿,然后死去。我等着,不过可以看出凯瑟琳已十分疲倦。但在我叫醒她之前,她竟说罗勃·贝拉需要我帮助。我不知道罗勃·贝拉是谁,也不知要如何帮助他。之后,她没有再说什么。



(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2-6-15 13:4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7# 海蓝蓝

应该是吧
 楼主| 发表于 2012-6-21 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醒来后,凯瑟琳依然记得她前世生活的细节。但她对中间状态的事、对灵性大师所透露的讯息,则完全记不起来。我问了她一个问题。



“凯瑟琳,灵性大师这个词在你是什么意思?”她以为是高尔夫球赛用语!她现在进步多了,但对于新观念和原来的宗教在整合上仍有困难。所以,我决定暂且不告诉她有关灵性大师的事。此外,我不确定若告诉一个人他是灵魂前辈传达超越智慧的管道,那人会做何反应。



凯瑟琳同意下次催眠时我太太也在场。卡洛是一个受过良好训练、颇有技巧的心理治疗社工,我希望听听她对这件事的看法。而且,自从我把我父亲和儿子亚当的事告诉她后,她也很想帮忙。凯瑟琳在叙说某一世的经验时,我逐字记下都没问题,但灵性大师说话的部分快得多,因此我决定用录音机录下实况。



一周后凯瑟琳来了,她继续有起色,恐惧和焦虑都减轻许多。她的进步是肯定的,但我不能确定为什么好转这么多。她记得阿朗时代的溺水、做约翰时喉咙被刺、做路易莎时死于水传染的流行病,及其她的大小骇人事件。她一次又一次经历贫穷、仆役的生活,和来自家庭的虐待。在家中日日累计的一些小伤害也足以对心理造成重大影响。对前世及此生童年的正视,或有助于她的释怀,但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这些经验本身给她的助益……就是死亡并非我们所想象的那样,而使恐惧感减低?会不会是整个过程,不仅是回忆,提供了她疗方?



凯瑟琳的通灵能力日渐加强,并且更有敏锐的直觉。她和史都华之间仍有问题,不过现在比较能处理了。她的眼睛发亮,皮肤有光彩。她说,这星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只能记得片段。她梦到一条鱼的红鳍烙在她的手掌心上。



接着我们进行催眠,她在几分钟内就进入情况,又快又轻松。“我看到一种像峭壁的地形。我站在峭壁上,往下看。我在那里看有没有船来——那是我的职务……我穿着蓝色的裤子……蓝短裤,奇怪的鞋……黑色的,有鞋扣,好奇怪的鞋子……海平面上没有船只。”凯瑟琳轻柔的细语。我要她前进到下一件重大事件。



“我们在喝麦酒,又浓又黑。杯子很厚、很旧了,有金属焊接的把。这个地方很臭,但聚了大堆人。四周很吵。每个人都在高谈阔论,闹哄哄的。”我问她是否听到别人叫她的名字。“克利斯群……克利斯群。”她此生又是个男的。“我们在吃某种肉,并喝麦酒。酒很黑,很难喝。他们在里面放了盐。”她没看到年份。“他们在谈论某个战争,谈到用船把港口堵起来;但我听不出是哪里。要是他们安静点,我就听得到,但每个人都在讲话,很吵。”



我问她现在在哪里。“哈姆斯的……哈姆斯的(音近似的拼法)。这里是港口,威尔斯的一个港口。他们说的是英国腔英文。”她往前到克利斯韦在船上的时间。“我闻到一种味道,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很难闻。是燃烧的木头,还有别的。这味道刺激你的鼻子……远处有东西着火了,是一艘船。我们在装货!里面可能是军火。”凯瑟琳变得激动起来。“是一种火药,很黑。会沾在手上。你得动作快。船上有一面绿旗……是绿黄相间。还有三个尖的王冠在上面。”



突然间凯瑟琳因痛苦而扭曲了脸。她相当难受。“啊,”她呻吟,“受伤好痛,手上好疼痛!有重金属,滚烫的金属在我手上。烙在我手上!噢!”



我想起她那个梦的片断,现在了解那片手上的红色鱼鳍了。我止住那痛,但她仍在呻吟。“有金属碎片……我们的船毁了……港口区。他们控制了大势。很多人被杀了……很多人死了。我活下来了……只有手受了伤,但它随着时间而痊愈。”我要她往下一个重要事件前进。



“我看见类似印刷的地方,用油墨和版来印书,并把书装订起来……这些书都有皮的封面,是用绳子装订起来的,皮革绳。我看到一本红色的书……有关历史的。但看不到书名:他们还没印完。这些书好棒。那些皮革封面好平滑,是些很棒的书,可以教你好多东西。”



显然克利斯群沉醉在看这些书并触摸他们上,也模糊地了解学习的潜在价值。不过,他似乎并未受什么教育。我引导克利斯群到他死亡的那一天。



“我看到河上有座桥。我是个老人了……很老。桥很难走,但我要越过桥……到另一边去……我觉得胸口很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胸口好痛!噢!”她喉咙发出咯咯声,显然是回忆到过桥时心脏病发的情景。她的呼吸又急又浅,脸上和脖子上全是汗。并开始咳嗽,喘着要多吸点空气。我忽然想到,再经过一次前世的心脏病发的感觉,是否危险?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没有人知道答案。最后,克利斯群死了。现在凯瑟琳平静地躺在长沙发上,深而匀地呼吸。我大大松了口气。“我觉得……自由……”凯瑟琳轻轻地低语,“我在黑暗中浮起来……周围有光……还有灵魂,其他人。”



我问她对刚了结的一生有什么想法。



“我应该更有宽恕心,但我没有。我并未原谅人家对不起我的地方,但我该原谅他们的。我并未宽恕。我把恨意和怒气吞下,藏了好多年……我看到眼睛……眼睛。”



“眼睛?”我重复道,感觉快遇到大师了,“什么样的眼睛?”



“前辈灵性大师的眼睛”,凯瑟琳小声说,“但我得等。我还有事情要想。”在紧绷的沉默中过了几分钟。



“你怎么知道他们何时准备好?”我打破长时的静默,期待地问。“他们会叫我。”她回答。又过了几分钟,然后,突然间,她的头开始左右摇摆,而声音也变成沙哑、坚定的嗓音。



“在这里……在这度空间里有好多灵魂,我不是唯一的一个。我们得有耐性。那也是我还没学会的……有好多度空间……”我问她以前是否曾来过这里。



“我在不同时候去过不同空间。每一层都是更高的意识。会去那一度空间端视我们进化的程度……”她又沉默了。我问她进化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她很快地回答:“必须和别人分享我们所知。我们都拥有远超过我们平常运用的能力。有些人比别人早发现这一点。你来到这里之前,需要先去除自己的恶心。若是没有,你将带着它一起到下辈子去。只有我们自己能除掉在尘世具有形体时所累积的恶习。灵性大师无法帮我们去除。如果你抵抗而顽固地不改,就会带着它到另一生去。若我们能掌握一切外在的问题时,下一生就不会有这些。我们还要学会去接近那些磁场和我们不相同的人。具有相同磁场的人互相吸引是很自然的,但是,这样还不够,你必须走向那些磁场和你不同的人。帮助这些人……是很重要的。”



“我们都具备直觉能力,该顺着它,不要抵抗。抵抗的人可能有危险。我们从每个空间来并不具备相等的能力。有些人比较强些,因为他从其他空间累积了能力,人并不是生来平等的,但最后都会达到一点,在那一点上大家是平等的。”



凯瑟琳停下来。我知道这些思想并不是她的。她对物理或形而上学并没有基础;不会知道空间多次元、磁场等东西。此外,这些思想话语的美和哲学意涵,超出凯瑟琳的能力。她从未以这样一个简洁诗化的证据说话,我可以感到有另一个更高的力量,透过她的声带来传达这些以使我明白。不,这不是凯瑟琳。她的声音像做梦一般朦胧。



“在光束中的人……暂时不会有进展。除非他们决定要到下一度空间去……否则无法越过限制。只有他们自己能决定。如果他们觉得……具有形体时不再能学什么……那么就能过来。但如果还有必须学的地方,即使不想回去也得回去。在此地是一段休息时间,他们的精神力量可以得到所有。在一世过后的光束中,人们可以决定要不要再转世,取决于他们有没有未完成的德性。如果觉得没有什么可学的,便可以直接进入灵魂状态。”



这个和我阅读资料里的死后经验很能吻合,也解释了为什么有些人选择回来,有些则是必须回来,因为还有得学。当然,所有讲述死后经验的人都回到他们的身体里。他们的故事都有类似的地方:都离开了身体而往下看别人忙着急救的情景。最后都会看到明亮的光,或是远方发着光的灵魂人物,有时是在隧道的尽头。感觉不到痛。当他们知道肉身的任务并未完成、必须回去时,马上就达到自己身体里,重新有了痛觉和其他的感官。



我曾有几个濒死经验的病人。其中最有趣的一个是个南美的成功商人,他是在凯瑟琳治疗结束后两年来看我的。他叫雅各,曾于一九七五年在荷兰被一辆摩托车撞得不省人事。他记得自己从身体浮出来,往下看出事的现场,有救护车,医生在检视他的伤口,以及愈聚愈多的围观群众。他看到远处一道金色光,走近时,有个穿黄褐色袍子的僧侣。僧侣告诉雅各,现在不是他过来的时候,他得回到他的身体里去。雅各感受到他的智慧和力量,僧侣同时说了一些雅各这一生未来会发生的事件,后来都应验了。雅各又回到他身体里,现在是躺在医院病床上,恢复了意识,并且感到车祸伤口痛彻心肺。



一九八〇年,原为犹太裔的雅各到以色列旅游,参观位于海本的族长之穴,这地方犹太教和回教都尊为圣地。自他在荷兰的经历后,雅各变得比较虔诚,也较常祷告。他看到附近的一个回教寺院,于是和回教徒一起坐下来祷告一会儿后,他站起来要离去。一位老回教徒走过来对他说:你和别人不同。他们很少有人会坐下来和我们祷告。老人停了一会,仔细地看着雅各,才说:你见过僧侣了,别忘记他对你说的话。那事件发生过后的五年,又在千里之外,一个老人却知道雅各见过僧侣——而且还是他昏迷不省人事时发生的事。



在办公室里,我想着凯瑟琳最新透露的人生来并不平等……我们的造物主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一个人出生时就带着前辈子自然增值的天份和能力。但最终我们会到达一个大家都平等的点。我猜这个点还要好久好久的许多辈子以后。



我想到莫札特和他不可思议的神童天份。这也是前世带来的吗?显然不仅才能可以传递,亏欠与偿债也都会带到下一世。



我想到人类总化身于同类相聚,避免甚至排挤外来者。这是偏见和种族仇恨的根源。我们必须学习,不仅去接近和我们的磁场相似的人,还必须帮助其他人。我可以感觉到这些话里的洞见。



“我必须回去了”,凯瑟琳继续道,“我必须回去。”但我想多知道一些。我问她谁是罗勃·贾拉。她上次催眠中提及这个人,说他需要我帮助。



“我不知道……也许他在别度空间,而不是这里。”显然她找不到他,“只有他想要决定来找我时,才有可能带口信给你,他需要你帮忙。”



我仍然不明白我能如何帮他。



“我不晓得”,凯瑟琳说,“但你才是他们要找的人,不是我。”



很有意思。这消息是给我的?还是教我为了帮罗勃·贾拉?我们从未真的接到他讯息。



“我必须回去了”,她重复道,“我必须先到亮光那里。”突然她警觉起来:“哦,我耽搁太久了……我耽搁太久了所以得重新等。”她等待时,我问她看到什么、感觉到什么。



就是其他灵魂、其他精灵,他们也在等。我问她等待时有没有可以教我们的事,有什么我们必须知道的吗?



“他们并不在此,”她的回答很有趣。如果大师没有说些什么,凯瑟琳无法独立地提供讯息。



“我在这里很不安。我想走……时间一到,我就走。”又过了沉默的几分钟。最后时间到了,她进入另一生。



“我看到苹果树……和一栋房子,一栋白房子。我住在里面。苹果烂了……有虫,不能吃。树上吊了一个秋千。”我要她看看自己。



“我有一个浅色的头发,金色的。我五岁。名字叫凯瑟琳。”我吃了一惊。她回到了今生,记起五岁时的情景。但一定有某个原因,“发生什么事吗?凯瑟琳”



“我父母很气我们……因为我们不应该在外面。他……用一根棍子打我。棍子很重,打起来好痛……我害怕。”她呜咽地说,像个孩子。“他不打到我们受伤不会住手。他为什么这么坏?”我要她用较高的观点来看她的童年,并试着回答自己提的问题。我最近读到有人能这样做。有人称这个观战为“较高自我”或“成长自我”。我好奇,凯瑟琳是否也能到达这状态,如果能,这将是一个很有力的心理治疗技巧,一个到达了解与洞见的捷径。



“他从来不曾真正要我们,她轻轻地说,他觉得孩子侵入了他原先的生活……他不想要我们。”



“也包括你哥哥?”



“是的,他更是。我哥哥完全是计划外的小孩。怀他时……他们并没有结婚。”这对凯瑟琳是个惊人的消息,她以前并不知道父母是奉儿女之命结婚的。后来她母亲证明了这点。



现在往回看时,凯瑟琳多了一份智慧和一种角度,这原先只在中间状态才出现的。似乎,她有一部分较高的心智,一种超意识。也许这就是其他人描述过的较高自我。虽然没有和灵性大师接触,但是,她在超意识状态下的确拥有较深入的见解,在清醒的意识状态下,却比较焦虑、受限;相较之下,清醒时的凯瑟琳是个比较浅薄简单的人,但她无法随意进入超意识状态。



我在想,那些所谓已“成道”的东西方圣哲,是不是能利用超意识状态得到他们的智慧和了解?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我们都有能力这么做,因为每个人都拥有超意识。心理分析大师荣格知道人类意识的不同层次,他提出集体潜意识的说法,有点接近凯瑟琳的超意识。



但是我却为她的意识和超意识间距太大而受挫。当凯瑟琳被催眠时,我讶异于和她的超意识所做的哲学性对话。但是,醒来时,凯瑟琳对哲学或相关的题目却丝毫不感兴趣。她活在日常琐事的世界里,对她脑袋里的天分视若无睹。



再回到催眠中。她父亲折磨她,理由愈益明显,“他还有很多的要学?”我问。



“是的……没错。”



我问她是否知道他该学什么。他们并未向我透露,她的语调是旁观的,有距离的,我该知道……是对我重要,关系到我的事。每个人该关心……怎样使自己……变得完全。我们都有功课要学……我们每一个人。一次学一样,按顺序來。只有学完一样时,才知道下一件是什么。她用一种低低的耳语说,但充满关爱。



(待续)
发表于 2012-6-29 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先做做美梦~~“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我们都有能力这么做,因为每个人都拥有超意识。”
宇宙是一体,因此三法印之一就是“无我”,马恩自然辩证法中说“事物是普遍联系的”,都是一个意思。
我们所有的信息都在这个宇宙中存在,不单单在我们自己身上存在。这些信息会演化,但是绝对不会消失。
发表于 2012-7-11 11:32 | 显示全部楼层
请楼主再续着转贴,谢谢!
发表于 2012-7-11 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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