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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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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8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http://www.eeo.com.cn/2011/0802/207770.shtml



      本刊记者 杨萍/文  今年两会前夕,奇正藏药董事长雷菊芳作为人大代表来到了北京。这个58岁的女人,完全没有所谓“富豪范儿”。对襟褂子,宽腿裤,花白的头发随意挽在脑后。皮肤黑且粗糙,很像藏族老阿妈。她身边的人告诉记者,雷菊芳其实并不是藏族,只是她这辈子,跟西藏有缘,跟藏药有缘。

      这个土得掉渣的老太太,在她一手缔造的藏药王国里,是个女王!

      女王是我给的冠名,她肯定不同意这种说法,见过她的人都知道,她低调得近乎害羞。接受采访时,摄影师给她设计了手托藏药的姿 势。她脸都笑红了,对身边的奇正藏药(002287.SZ)董秘冯平说:“这姿势太生猛了!”冯平哈哈大笑出面解围:“雷工平时很本色,还没这么照过 相。”

      没错,冯平称呼她的老板为“雷工”。后来,我去奇正藏药在西藏和甘肃的生产基地时,发现厂里大大小小都喊她“雷工”。

      据说这是因为她技术出身。雷菊芳出生于1953 年1月,从西安交通大学真空物理专业毕业后,曾在中国科学院兰州近代物理研究所任高级工程师、在兰州工业污染治理技术研究所任所长。以工农兵大学生的身 份,独自攻克了科技难关,一鸣惊人。然而,大红大紫时,她却辞职创业,创业失败又跑去西藏,从此,一头扎进藏药领域……

      随着奇正藏药2009年8月28日登陆A股中小板,雷菊芳通过甘肃奇正实业集团有限公司和西藏宇妥文化发展有限公司间接持有奇正藏药81.63%的股份,以2009年9月2日收盘价计算,市值达到64亿元。

幸与不幸的史前史



       本刊记者 杨萍/文 雷菊芳的小学中学一直在家乡甘肃临洮县度过,这段经历她没什么好讲的,“一直是好学生”而已。经历过文革和自然灾害,高中毕 业回乡当了两年民办老师。由于父母均为农民,“根正苗红”地以“工农兵推荐”身份进入大学。虽然进入大学沾了政治的光,但她在大学里偷偷看居里夫人传,觉 得像居里夫人一样搞科研,是很成功很有价值的事,自此远离了政治。然而,不能不承认的是,她人生的每一次关键节点,都与政治有关。

       毕业后,她进入中科院兰州近代物理研究所工作。1976年,该研究所承接了国家7611工程——设计生产重离子加速器,雷菊芳等一批大学生被分到不同部门参与此工程。“我们都非常兴奋,满怀理想,非常努力,觉得是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情。”

       当时,“真空室表面洁净处理技术”是国外封锁、国内难以攻克的难关。一名专家试图从国外带回此项技术的样品,因涉及保密技术,被扣在机场,只带回了一张说明书。

       这张说明书经过一轮传递,最后到了雷菊芳手里。雷菊芳异想天开,试图就靠这张图纸做出一份样品,开始了攻关试验。毕竟初出茅庐,怕搞砸了被人耻笑,所有试验都是偷偷进行。一年后的一天,实验突然成功了。雷菊芳一下子出名了,各种荣誉、奖励和晋升纷至沓来。

       然而,雷菊芳在大学里就定下的远离政治的想法,让她在这些奖励和晋升面前,选择了出人意料的下海创业。“当时工资是50块, 我从中科院得的奖金是1万多,给别人分了一些后,剩下的3000块投进去做创业资本。”那年头,3000块还比较值钱。雷菊芳与4名伙伴一起合作,成立了 “工业污染治理技术研究所”,推广净化技术。

       然而,知识分子最易犯“理想主义”的毛病,雷菊芳认为,大家一起做事,就股权平分,这为以后的创业失败埋下了伏笔。

       创业5年,赚了上百万。在讨论未来发展走向时,几名创业成员产生严重分歧。由于股份平均,5名股东无法统一决策,身为董事长的雷菊芳,反而失去了话语权,刚起步的事业功亏一篑。

       事隔多年,雷菊芳总结说:“在企业中,股权在某种程度上是话语权,话语权多了,会定不下来一个方向。干什么都有风险,一旦确定方向,就要齐心合力往前走。”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只有散伙。该分的钱都分了,创业伙伴一个个都走了,“当时没有心理准备,人生的变化很多,很真实,想逃都逃不掉。”雷菊芳无比纠结:一心一意为别人好,人家怎么不理解呢?

       越想不通就越纠结。“回想大家一起创业,刚产生第一笔利润时,我就告诉他们:你们几个带上家人,去青岛休养一下。其实,我的父母亲年龄是最大的,但我没想过要带他们出去玩。我会想到他们的孩子过生日,其实,我的儿子也有生日的时候。”

藏医的"奇"与“正”



      本刊记者 杨萍/文 讲到这,该让雷菊芳进入西藏了。

      她的部下对雷区菊芳此次进藏的说法是:梦想的坍塌,让雷菊芳受到重创,带着满心的痛苦,她远赴西藏,寻求精神慰藉。

      那是1992年。到西藏后,还是纠结,依然痛苦。有个宗教老师对她说:“烦恼和打击都是来自于自己,而不是别人。”雷菊芳说:“不是的,就是来自于别人,是他们不相信我,我没有说服他们。”

      回想当年,雷菊芳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1993年时,布达拉宫前面还没有建成广场,而是个公园,公园那里有个小山头,上面有个喝茶的地方。雷菊芳经常来这里,和老师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老师讲了个故事:一个人出门,要到远方的一个目的地,结果走着走着,眼前的一段路长满了刺,是往前走,还是回去呢,还是把刺都拔光呢?

      雷说:“如果把刺拔光,手肯定会被扎痛,也不知会花多长时间。但也不能回去呀,那该怎么办呢?”

      老师答曰:“刺就长在那里,如果你有个目标,必须要走过去,在脚上包块牛皮,不让自己受伤就是了,为何非要去拔刺呢?”

      宗教给了雷菊芳豁然开朗的启示。甘肃尤其是甘南也有一些佛学老师与雷交好,而藏传佛教惯例是与藏医藏药不分家,她也因此认识了一些藏医藏药专家。

      有一次,雷菊芳去一个寺院参加活动,结果等的时间太长了,就去了旁边的一个藏医院。在藏医院里,看到一些内地来的病人在治病,他们大多患有严重的类风湿关节炎。

      当时一个患者对雷菊芳的触动非常大,为了治病,几乎倾家荡产,别人说什么都不信了。后来一个病友说,甘肃有一个藏医诊所还不 错,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才来到这里。“我见到他们时,已经是他第二次治疗了。第一次治疗结束,效果并不明显,他就觉得,藏医也只是名声在外而已。然而,两 三个月后,原来走路直不起腰的,后来能慢慢直一点了,早上起来,一直是僵硬的手变得开始灵活了。他们赶紧到医院去查,一查,指标有所好转。然后就再次去那 个藏医院,进行二次治疗。”

      这个“有效”的故事让雷上了心。雷菊芳看到,当地藏药资源十分丰富,藏医外治跌打损伤、风湿疼痛效果很好,除了涂药水,还有 药浴,贴的,擦的,热敷的都有。但这些治疗方法在现代社会使用起来很不方便。技术出身的惯性自然让雷菊芳开始琢磨:用现代工业的技术对藏医药加以改进,它 能推广出去吗?于是,雷菊芳进入了藏医药领域。

      因为这样的机缘,雷菊芳后来认识了很多藏医学的泰斗级人物,比如强巴赤列、次成坚赞、嘎玛群培、旦考、加羊伦珠、图布丹、李占才等。在藏区,很多医者具备很深的佛学修为,在百姓眼中,他们慈悲向善,悬壶济世,备受尊敬。

      1993年,雷菊芳注册成立奇正公司,将藏医治疗中不易保存的糊状黑膏药,用物理学中的真空冻干技术进行处理,即有效保存了药物活性,又方便携带。当年,就研发出了第一款产品——奇正炎痛贴。

      新产品问世后,没有好的营销方法,只能免费给人试用。恰逢八一篮球队在兰州集训,他们送了药给受伤队员试用,贴上后止痛消炎特别明显。后来,通过他们介绍,雷菊芳他们又带着药,去给国家体育总局的运动员试用。

      当时,住在体育总局招待所的地下室里。地下室便宜,一天三四十元,每次住上五六天,跟队医见见面,跟教练见见面,指导运动员用药。比起他们常用的膏药,雷菊芳的产品除了止痛,在抗炎方面效果也很显著。

      得到运动员认同后,好多冠军都为此产品签名。当年还没有那么商业化,李小双,李大双,莫慧兰,郭晶晶,熊倪等,都愿意签名。

      大家熟悉起来后,一个教练跟雷菊芳开玩笑说:“当年健力宝的老板,在推广产品时也住这个地下室,后来成功了。这儿可是风水宝地啊,你们一定也能成!”

      除了给运动员试用,还给身边的群众试用。当时,兰州军区总医院的葛宝丰,是骨科方面的权威,他试用后觉得效果非常好,说这个药有前途,一定要推广。

      另一个故事是:公司在其他地区也开始大规模送药。送的最多的是陕西地区,他们给农村送药,只要乡卫生院开证明,证明有风湿, 扭伤或关节痛,就可以寄一盒药。有一段时间,雷菊芳老收到陕西办事处经理寄来的本子,说本子上都是老百姓的感谢词。 “起初,我以为这个经理想邀功,故意编了些段子给我看,就要求他不要拆信,留着我自己拆。去了之后,看到有好几麻袋的信,分别来自不同地方,字体也不一 样。内容有85%都是赞扬的,有的还编成了诗,还有的寄了钱要求再买。那时我就感觉到,只要是好的药,老百姓是真的需要。”

      就这样,一直送药,几万贴药送出去了,眼看公司负债累累,不堪重负。大家都说,雷菊芳像个疯子,太冒险了。然而,早在将这个 新公司取名“奇正”之时,雷菊芳就已经为今日的疯狂行为写下了注脚——藏药成功之道,正是“以正合,以奇胜”。一段时间的大规模送药后,眼看公司撑不下去 了,运动员的认可,老百姓的口碑传播,经过酝酿发酵,效应突然爆发。一夜之间,大批媒体蜂拥而至,随之而来的是,大量订单从各地飞来。工人们加班加点,生 产依旧跟不上,几度断货。

      奇正的快速发展,着实让雷菊芳兴奋了一把。但经历过挫折的她很快就清醒过来——“藏药的根基是藏文化,只有充分尊重和认同这种文化理念,才能在藏医药领域走的更远”,与之相结合,奇正藏药在飞速发展的早期给自己贴上了“向善利他,正道正业”的理念标签。

惊怖“火灸疗法”



      本刊记者 杨萍/文 记者有个朋友是青海佑宁寺的喇嘛,在一次闲聊中,他告诉我,他们庙里的才旦活佛,一直想建个藏医诊所,给周边老百姓看病。后来,是奇正藏药的老板帮他投资,实现了愿望。

      我跟雷核实此事,雷菊芳说:“李老师(指的是才旦活佛)本身是活佛,文革期间被赶出寺庙,后来一直在藏医院工作,是当地有名的藏医药专家,尤其擅长药浴。听说他的心愿后,我们的基金会就去支持了这个项目。”

      冯平告诉记者,奇正类似这种的投资遍布整个藏区,投资领域大多以教育、医疗为主。

      藏区有个特点,最优秀的藏医跟密宗的传承一样,是通过口传心授,一定要有教和学的场所和相应的文化氛围。奇正藏药在西藏投资了四所藏医学校,最典型的是“贡布曼隆米林宇妥藏医学校”。该校建在西藏米林县南伊沟,历史上,著名藏医大师、被称为藏区“药王”的宇妥·元丹贡布正是在此办学,使藏医学薪火相传。

      公司请了权威藏医当老师,招收的学生均来自贫困家庭。教学方法完全沿袭历史传承:早上5点起床,5点到7点诵经,7点到9点吃早饭、锻炼,9点到12点课堂教学。学生们坐在卡垫上,盘着腿,阅读教材。下午,老师会带他们去采药,或给病人看病。

      雷菊芳说:“我们原本打算选一批贫困家庭的孩子来学习,公司管吃管住管教学,毕业后,给他们每人配备1万块钱的药物和医疗器具,比如传统的金针,让他们回去当一名乡村医生。没想到,五六年下来,首批毕业的20多名学生,个个都成了藏医诊断方面的高手。现在,这个学校的声誉越来越高,每天慕名来看病的人超过100人,比一些医院的患者还多。”

      这个令雷菊芳津津乐道的学校,勾起了记者的好奇心,记者特意在该校住了一晚,体验了传统的藏医教学,领略了奇特的藏医药疗法。让我们先把雷菊芳放一放,讲讲那段见闻。

      在该校任教的藏医专家叫松热更谢(以下称松热老师),慈眉善目,耳大如佛。他自小出家受戒,一边钻研佛法,一边修行医学和藏文化。先后学医14年,曾师从著名藏医药大师次臣坚赞。

      当晚,给我安排的住处紧挨着教室,和藏族人一样,睡的是卡垫。第二天早上6:20,睡梦中的我被窗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惊醒,是学生们来上早课了。6:30,好听的诵经声飘入耳中。记者赶到教室时,松热老师已端坐在讲台上。

      说是讲台,其实更像寺庙的法坛,高高的台子上,放着一张方桌,上面铺着金色和白色的哈达。讲台正上方,吊着一顶金色华盖,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各悬挂一幅唐卡。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人体结构图、穴位图和各类药材图。

      与传统学校不同的是,学生们统一坐在宽大的卡垫上,小方桌上放着经文和课本。西藏地区早晚温度低,学生们每人披着一件斗篷状的棉袍,盘腿而坐,摇头晃脑地阅读《四部医典》。学生们告诉记者,平时除了讲课、诵经,还会跟老师上山采药,辨别药材。

      看得出,这个学校早已名声大噪。那天下午,很多病人来等待松热老师,他们都是长途跋涉慕名而来。印象深刻的是,松热老师一出来,病人们一边鞠躬一边打招呼,那种谦卑和恭敬,很少在内地患者的脸上看到。这表明西藏的医药与宗教结合之紧密,迄今仍未能根本改变。

      接下来,记者有幸完整地目睹了传说中的火灸疗法,更进一步证明了这一点。

      接受火灸的病人叫罗布占堆,他蹲在地上,用炭火盆烧铁棒。铁棒的一端烧红后,松热老师走过来了,在罗布占堆的头部和颈部找了三个穴位。接着,触目惊心的一幕发生了:松热老师接过铁棒,把烧红的一端分别烙在那三个穴位上。铁棒接触皮肤的一刹那,发出“呲呲”的声音,冒起缕缕轻烟。罗布占堆咬牙忍着,双手掩面,表情十分痛苦。

      结束后,松热老师在大拇指上淬了下口水,一边念经,一边把口水按在那三个穴位上,之后,给助手交代了几句离开。罗布占堆双手合十,表示感谢。几分钟后,他带着满脸感激,为松热老师敬献哈达。

      整个过程看得记者目瞪口呆,手脚发软。据称,这种类似酷刑的治疗方法,对寒性病及头晕等疾病效果显著,且从公元七世纪一直流传至今。

      晚上7点是晚饭时间。由于患者多,松热老师姗姗来迟。记者发现,学生们都排着队,站在食堂门口等待老师。我们跟松热老师一桌,就座后,端上来一大盘包子,一盘凉粉,每人一碗番茄蛋汤。松热老师开始诵经,之后才开始吃饭。此时,学生们才走进食堂,最先进来的是首批留校任职的学生,之后才是第二批学生,排队打饭很有秩序。助手巴桑告诉记者,吃饭时,老师要求禁语。

      由于还有病人,吃完饭松热老师要先行离开。刚起身,学生们全体起立,待老师走出门后,方才坐下。饭后,学生们并未马上散去,而是集体诵经,音调宛转悠扬,异常好听。

奇正亲历记



      本刊记者 杨萍/文 在如此这般被藏医药震惊了一下之后,记者深入奇正藏药,遍访该公司位于西藏林芝和甘肃兰州、榆中的生产基地;西藏、甘肃、北京的研发基地,探究雷菊芳的藏药王国之谜。

      记者在其公司内部走访期间,雷正在国外考察,陪同记者的工作人员叫马艳红。从拉萨到林芝有7个小时车程,除了陪我聊天,剩余的时间她都在默默念经。中途吃饭,她不仅吃素,还特别交代不要放葱姜蒜和鸡精。奇正藏药有很多信佛的员工。北京一位管理专家告诉记者,像西藏、甘肃等民族文化和宗教传承很深厚的地方,企业管理绝不能照搬照抄西方管理经验,什么KPI、六个西格玛肯定是做不到的,就连普通的管理中,若与当地文化和宗教内容稍有冲突,不仅管理无法实施,组织也会被集体抵制。所以,奇正藏药只能在尊重藏区文化和宗教传承的基础上进行现代化改进。

      突然想起佑宁寺的喇嘛跟我说过,“奇正的老板信佛,家里还建有佛堂。”记者发现,除了藏族员工,很多汉族员工也信仰佛教。记者还发现,公司内部有很多藏汉结合的家庭,这被奇正员工称之为“团结族”。

      抵达林芝八一镇,公司大门高大气派,横梁饰以藏式彩绘。门口两侧挂着三块牌子,分别是“西藏奇正藏药股份有限公司”、“国家认定企业技术中心”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GMP认证企业”。

      刚走进大厅,就听到悠扬的佛曲,闻到一股浓郁的藏香味。迎面立着一个玻璃屏风,上面用藏汉两种文字写着“向善利他,正道正业”。前面摆着金色的切玛(藏族象征吉祥类的东西,里面装满了糌粑、青稞、酥油等)。屏风后面,是一尊药王宇妥·元丹贡布的雕像,周边是放生池、香炉、转经筒和唐卡。

      在这里,记者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早晨,奇正藏药的大门一开,周边的老百姓就三五成群地进来了,先走进大厅,围绕药王雕像转经,一边转一边念诵经文。之后会围绕公司大楼,再转一大圈。很显然,这个药王佛堂让奇正藏药成了当地百姓祈福转经的场所。

      在生产经理王龙和技术员桑吉的带领下,记者走进了按照GMP标准建造的车间。车间是洁净区,进入人员必须全副武装,帽子、口罩、洁净服、鞋套,都有严格的穿戴程序,进入前,还要经过两道消毒环节。一瞬间,记者想到了电影里的生化实验室。几乎在一瞬间,记者就亲历了当地百姓将公司大楼当成转经场所、诵经礼佛,到现代化医药生产车间,这反差巨大的画面,构成了有关奇正藏药最基本的底色。

      从药材进入,真空冻干,药材粉碎,到制贴机自控系统,做成成品,包装封口,打包入库。整个流程中,大部分为自动化控制。车间里某些设备为自主研发,并申请了多项专利。

      从药材入库到成品检测,质量监控和管理须全程参与。质检部的主管叫旺姆,这个部门有7人,个个身穿白大褂,在各种玻璃器皿和仪器中忙碌。 1996年,旺姆从上海医科大学药学系毕业后,在西藏自治区药检所工作了14年,去年,在丈夫边巴次仁的动员下,加盟奇正藏药。

      记者了解到,藏药材多为天然成长,受气候、采摘时间、晾晒、加工方法等因素影响,很难标准化,质检部是根据什么来检验呢?对此,旺姆解释说:“公司产品涉及到的药材,有一部分是按照《中国药典》中的标准来检验,这是最权威的。另一部分藏药材,是按照西藏自治区药监局制定的卫生部颁布的藏药材标准来检验。”

      在林芝生产基地,王龙、旺姆等人,均是从年轻人中提拔的中层干部。

      在兰州生产基地,药品研发部经理张樱山则是一名年轻的老员工。1996年,从兰州中医学院毕业后,张樱山就来到奇正藏药工作,曾做过雷菊芳的秘书,之后进入研发部,从基层一步步成长为研发部经理,至今已有15年工龄。

      张樱山回忆说:“刚加入奇正时,公司人还不多,雷工每月都会跟我们开年轻人座谈会,所有年轻人坐在一起,雷工抛出一个话题,让大家讨论,气氛很热烈。”

      现在公司大了,雷工越来越忙,好多新加入的员工开始慢慢很难见到她。但由于“她本身就是科研人员,对科研非常敏感,雷工总会亲自过问研发的事。研发过程中遇到的困惑啊,困难的,雷工都了解。研发中出现了一点点创新点,她就赶紧鼓励。因此,公司的自主创新氛围很浓。”

      张樱山所在的药品研发部共有26人,是奇正藏药研发中心的其中一个部门。奇正藏药的研发中心,包括北京的医学部和信息调研部,产品策划部,拉萨的宇妥藏药集团研发部,兰州的药品研发部。三地联动,各有分工。北京的部门承担市场信息的搜集整理,拉萨的部门承担寻找传统组方,做药物筛选,基源判定。兰州的药品研发部进行制剂研发,怎样才能更符合现代人群使用。新药研发出来后,再由北京的医学部做临床试验和广泛的医学研究。

      张樱山告诉记者:“研发一款新药,从筛选研发到上市销售,需要近10年时间。这几年医药领域的研发环境比较恶劣,国家的政策卡得很严,必须达到一定准入门槛才能进入,再加上研发很烧钱,因此,很多小型研究机构都倒闭了。很多企业不搞研发了,只做简单的技术改进。但雷工对于创新开发一直很支持。有时候,我们着急困惑,做了这么久,老是没有果儿,心里很着急。雷工总会安慰大家说,没关系,坚守,继续!”

      奇正藏药聚焦在外用止痛药领域。已经上市的消痛贴膏,青鹏软膏,白脉软膏等,都是在传承经典药方的基础上,进行现代化开发。

      在西藏,做藏药的企业有很多,记者来到当地最有名的一家西藏自治区藏药厂。副厂长洛桑多吉告诉记者,自治区藏药厂,目前只有一条丸剂生产线,年销售额8000万元。藏药厂隶属自治区藏医院,藏药膏的调配及藏药加工,依然是传统方法,与奇正藏药相比,有本土资源优势,却缺乏现代技术的注入。

      “奇正藏药的创新点主要体现在工艺开发上。从藏药中提取有用物质,利用现代化技术,加工成软膏或者贴膏,再对透皮吸收作用进行研究,使药效达到最大发挥。”

      与中西药不同的是,藏药材不是人工种植,而是天然生长的,因此很多患者觉得藏药效果好。但藏药材有其生长周期,不是随时可以采摘。为了可持续发展,奇正藏药运用先进的粉碎设备和技术,目的是节约药材,节能降耗。据了解,此项目被列为国家“十一五计划”支持的课题之一。

      目前,奇正藏药还在做软膏产业的开发,这是国内藏药企业中第一家做藏药软膏工艺的开发,此项目在去年顺利通过了西藏自治区科技厅的成果鉴定。

      除了工艺创新,还有设备创新,比如奇正自主发明的药贴一体机、真空冻干机、超微粉碎机等。在技术创新方面,奇正自主研发的真空冻干技术、超微粉碎技术、低温瞬时灭菌技术、自动压丸技术等,都申请了国家专利。

      其中,植物灭菌一直是行业难题,灭菌技术是奇正的重头项目,也是国际领先技术,目前,中试已完成。张樱山说:“此项目一旦成功,将对整个行业带来重大影响。”

      另外,奇正还会承担一些国家级的科研项目,比如国家透皮示范基地设在奇正。他们还跟国内顶尖专家一起,共同进行药理机理方面的研究。张樱山总结说:“我们创新的原则是,传承藏医药经典,运用现代科学技术,符合现代人群需求,节能环保,并可持续发展。”

      当日下午,记者前往奇正藏药另一生产基地——位于榆中县的甘肃奇正藏药有限公司。

      榆中距离兰州市40公里,是国家级贫困县,因气候原因常年缺水,山区地带家家户户都建有水窖,以储备雨水,澄清后当做生活用水。汽车行驶在连霍高速上,天空灰蒙蒙的,光秃秃的黄土高坡绵延不断,由于缺乏植被,粗狂的线条勾勒出满目的苍凉。

      随行工作人员介绍说:“当年建厂时,雷工很纠结,是建在成都还是榆中?成都给出了诱人的条件,扶持力度非常大,而榆中是国家级贫困县。公司财务算了一笔账,如果把厂建在榆中,每年将多投入600万。雷工觉得,西部贫困地区更需要投资,最后,还是把厂建在了榆中。现在,这个厂已经成为当地重要的经济力量,为当地经济做出的贡献年年在增长。”

      如今,奇正藏药在当地很有名气,员工走出去,跟别人说起自己是奇正的,倍儿有面子。

      接受记者采访时,奇正藏药常务副总肖剑琴刚从欧洲回来,她告诉记者,奇正消痛贴膏原有的年生产能力是3600万贴,通过融资扩建生产线,可达到7200万贴,完全达产后年产值将达到7个多亿,基本能满足近两年的市场需求。

      “我一来就买了奇正的股票,现在是个小股民,哈哈!”此次在对奇正藏药的调查走访中,王引是本刊记者接触到的工龄最小的员工,他加盟奇正仅7个月时间。曾在知名外企有过任职经历的他,目前是奇正藏药的市场总监。

      王引告诉记者,市场部的重头工作是做市场调研,大到奇正在全国以及各细分市场的市场份额,与竞争对手及同类产品的比较,小到消费行为和市场现象的调查。所有调研信息经过整合、分类后,会反馈给研发、销售等相关部门。

      据了解,这些大量的数据采集工作,奇正藏药是通过专业调研公司来完成的。目前,与奇正藏药合作的调研公司多家,包括国内的和国际化水准的。平均一次调研费用在20—30万元之间,奇正藏药每年的调研费占市场预算的10%左右。在这方面如此舍得花钱,王引认为,奇正之所以效益好,就是因为产品符合消费者需求,来自市场一线的信息是奇正后期研发和生产的先导。

      除了详尽的市场调研,近年来奇正藏药的稳定发展还与其销售渠道关系密切。销售渠道有两种:医院和零售。

      “市场部人员会深入医院骨科和风湿科,了解患者需求和用药情况。除了广告之外,还会参与骨科、风湿科的年会和学术会,并在专业杂志上发表科研文章。”王引告诉记者,截至目前,奇正已发表了近百篇科研文章,是中药外用止痛药领域发表文章最多的企业。通过专业证据的推广,来不断验证机理和药品疗效,这就是奇正藏药视为法宝的“专业化学术推广模式”。

      据了解,奇正藏药的销售主要聚焦在一线城市的大医院和大型药店,并逐步扩展到县社区医院和药店。公司的31个办事机构和500多个人的营销团队,也主要分布在各省会城市和地级市。

      中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南方医药经济研究所调查数据显示,2010年国内外用止痛药的市场规模是59.07亿,其中外用止痛贴膏的市场规模是32.13亿,奇正消痛贴膏占医院止痛贴膏类的市场份额为40.18%,占零售市场止痛贴膏类的市场份额为15.3%。在全国外用止痛药市场,奇正消痛贴膏已经连续七年排名第一。

      作为奇正藏药的经销商,英特药业与其合作了11年。合作期间,两家公司都上市了。谈起雷菊芳,英特药业副总经理姜晓丽说:“我很认同雷董这个人,她在西藏建厂时,招了很多残疾员工。感觉她不太像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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