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案赏析：《北山医案》一则

三七生

气中卒倒

河州佃户宗，是年七十三。因赴佛会于大坂婿家信宿。早饮后，忽尔倒不省人事，牙关紧急，身冷、脉沉滑，急请予诊。便以苏合香丸，姜汁调灌之，稍醒而能饮药。时见一妇手捧煎成汤药将使饮之，予问婿日：“何物也?”日：“乃某医使服三生饮也。”予急止之云：“此乃七情气逆，且因食滞而然，不可妄用急剂以伐无过矣。病者于今人事醒矣，药能啜矣，药病投机，可立待其痊矣。为其生平居乡，不以酒为浆，不以妄为常，守己乐业，安分养性，故年虽七十，此市井放肆之徒，犹未艾也，何必浪投急剂乎。”婿日：“是何病耶?”予日：“凭脉与症，乃似中气，而实食滞也。夫中气症，大略与中风，亦自难辨矣。法日：风中身温，气中身冷；风中多痰涎，气中无痰涎；风中多有汗，气中则无汗：风中脉浮，气中脉沉。又日：以气药治风则或可，以风药治气则不可也。今夫不论气中食中，一药双治也。将藿香正气散，去白芷加香附，每一贴重五分，生姜一分，水一钟半，煎八分，作数次服之。何如?”婿日：“惟命是从。”予撮与服至五贴，诸症平复。改用钱氏异功散收功。撮药时，一僧医常德寺者，见其药之小贴，问日：“世医有议先生之药一帖大则五钱，小则不足一钱，与今医之药，大小悬隔矣。今此老人，重病小剂，只得五分许者，莫非致疑病候而然乎?”予日：“窘哉问也。凡人少壮老其气有弱壮衰三等。故岐伯日：少火之气壮，壮火之气衰。盖少火生气，壮火散气。况于衰火乎?故治法亦当分三等。其少壮老之人，皆当别处也。示从容论亦日：夫年长则求之于府，年少则求之于经，年壮则求之于藏云云，此亦分少壮长三等求治之法也。
……

赏析：时医矫枉过正，喜以重剂攻病，每犯虚虚实实之忌。不知阴阳寒热表里之外尚有虚实之辨：实则泻之，虚则补之；补泻反而病益笃。此为经中常言。经又云：脉阴阳俱小者“阴阳俱不足，补阳则阴竭，泻阴则阳脱，如是者可将以甘药，不可饮以至剂”。甘药者，不寒不热中正平和之品也。至剂者，偏阴偏阳泻阴泻阳之剂也。此案以小量取效，所谓四两拨千斤，因病与药，因人定量，非为炫奇，理当如此。可为经言一注。

俊临天下

姜与炙甘草

甘药者，不寒不热中正平和之品也。至剂者，偏阴偏阳泻阴泻阳之剂也。
--------------------------------------------------------------------
惭愧，今天才理解至剂者的含义。